一路上,王元笑嘻嘻地和她套近乎,但刚到山麓,脸色便收了起来,换上一副小心翼翼地神情。/p
花脂雾哪儿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主动说:“好了,送你下山,就此分道走吧,别让其他人瞧见了,闲言碎语,免得连你也一起针对,到头来,都是无端生事。”/p
“嗯嗯!”/p
他肯首,鞠了一躬,又朝她重重地挥手。/p
待花脂雾的背影渐渐变小,王元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一阵感慨愧疚。/p
心道,人家刚救了自己,自己却只付出些不值钱的情报,讨了好,等人家再亲自送自己下山,又一门心思想着甩开这个累赘,没想到……/p
没想到对方主动开了口。/p
这些年,凭他还算机灵的脑袋瓜,也算计过不少人,却没想到,仙门之中还有这种独来独往的孤鸟。/p
就如他一般,没有同类。/p
神思恍惚。/p
脑海中尽是数年的记忆,已形成挥之不散的耳鸣之声。/p
冷风如刀,刮在脸上,麦芒扎脸般的疼。/p
王元回过神。/p
双手举起,搓了搓脸颊。/p
“唉,我堂堂男子汉,比不上女流之辈,丢脸!不过,仙门里头居然有这种人,也不知是福是祸……这种好人,真希望她能……活久一点……”/p
……/p
花脂雾将紫晶收进乾坤戒里,一步步朝小木屋走去。/p
兽山离住所很远,若不用灵力,光靠普通的甩腿走路,很慢。/p
她刻意这样的慢,也不想快。/p
一路走,一路看。/p
看那些杂役对她的眼神,充满了避讳和害怕。/p
除了在领物的时候,他们几乎不想与她有任何交易。自然,也没有人主动跟她说过话,她的社会关系,真的蛮惨的。/p
就现在,花脂雾的方圆几丈,肯定没人。/p
偶尔有几个缩起来的脑袋,躲在远处指指点点,但她一个眼神飘过去,那群人便慌慌张张地扭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没一会儿全部溜走。/p
……/p
瘟神。/p
这群人向花脂雾传达的意思,就是在害怕这个活瘟神。/p
这不由地让她的身子为之一紧。/p
……/p
独孤家族的威望,在仙门之内如此之高吗?/p
连小小的迦南都能使杂役们听话至此,那若是有朝一日,独孤凤姒亲自开口,她还有转机吗?/p
没有。/p
说不定,躺着进来,横着出去。/p
这里最危险的。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些无法无天、口不择言的猖狂杂役,而是藏在他们背后的迦南,乃至潜在的独孤家族。/p
不管自己能不能拿到物资,或者在评定测试中加减贡献分,对杂役们来说,都不构成任何影响,他们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做敌人。/p
关于这一点,花脂雾丝毫不担心。/p
但背后有人伸手搅混水,甚至威逼利诱他们,很可能使杂役们变得杯弓蛇影,对她的无理由伤害,也会一步步加深。/p
隐晦,针对,残暴……/p
助纣为虐,是会上瘾的。/p
隐隐地,花脂雾有种不详的预感。/p
光是高级的人操控低级的人,这种事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不应该存在,也不能任由他们打乱仙门的和平制度。/p
就算,为了自己,也不能放任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