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逍吁了口气,见郁莹兀自惊慌,笑道:“想不到我们的郁大姑娘还会害怕。”郁莹脸上一红,睁眼见毒蛇已死,闹道:“都是你不好,见它出来不立马把它杀了,不,不,都是蛇儿不好,偏偏咬我,不去咬你这大坏蛋!”罗逍嘻嘻笑道:“我这坏蛋皮粗肉厚,血气又浊,有甚么好咬的,倒是郁大秀肤嫩肉白,人又美丽,可比我好吃多了。”顿了一顿,扮个鬼脸,说道:“说不定这蛇是去找美女蛇来着。”郁莹粉脸低垂,幽幽地道:“你说我美吗?”
罗逍见她脸颊生晕,双目含笑,虽与莺莺相比远为不如,但姿色俏丽,也是人中少有的美女了,“嗯”了一声,郁莹脸上更红,埋下头,双手只抚弄着小辫子。
两人心中别扭,不再说话,架起树枝将打来的猎物在火上烤,不多时脂水流出,肉香四溢,逗得两人垂涎欲滴,取了下来正待要吃,猛听得一声大鸣,震动山野,也不知是巨牛还是什么猛兽,草木拨动之中,一庞然大物轰然奔来,身躯庞大,三头大牛加在一起也有不及,通体乌黑,额上竟长着一只怪角。罗逍、郁莹见那猛兽骤奔而来,急忙一跃而逃,但四处林木茂密,杂草丛生,黑夜之中,哪敢随便乱闯,忙乱之中,也不理会那猛兽是否会上树,纵身一跃,各自蹿到一棵树上。
两人一颗心扑扑狂跳,看那猛兽时,却不见它向这边奔来,然怒目而视,鼻中嗤嗤声响,朝火堆中吹去,那火堆烧得极旺,给它吹了数次,晃了几晃,欲灭不灭,反而变得更旺。那猛兽狂声大叫,似是怒极,提起铁桶也似的大蹄几下践踏,篝火登时熄灭,林中一片黑暗。那猛兽哞叫几声,似有得意之色,穿林踏草,缓步而去。罗逍,郁莹只瞧得惊异连连,不明所以,生怕那猛兽再来,不敢再下去生火,烤肉也不吃了,挂在树上桠杈睡着了。
鸣鸟啾啾,暖阳晨照,罗逍正在睡梦中,突听金花婆婆的声音道:“两个小娃儿在哪里,快出来罢,我不杀你们便是。”郁莹:“啊”的惊叫,险些从树上摔了下来,罗逍听金花婆婆话语,知她还不知他二人藏身之所,忙叫郁莹噤声。只听金花婆婆嘿嘿冷笑,径朝这边奔来,知道已经迟了,刚才郁莹那声惊呼已被她听见。
罗逍和郁莹急溜下树,夺路而逃,却又哪有金花婆婆快?几个起落,金花婆婆已遥遥在后,转眼间便即追到。罗逍见左边有一丛荆棘,密不透风,一时逃命要紧,哪里还顾得着什么荆棘倒刺?矮身从底下钻了过去,嗤嗤嗤之声不绝,衣衫被钩破破无数大洞,鲜血淋漓,哪顾得这许多,低声道:“过来罢。”郁莹见金花婆婆已追到身后,这时纵是刀山油锅也只能跳了进去,一钻而过,背上处处生疼,抬头一看,不由得呆了,眼前一物黑压压的宛如大山,额生怪角,却不是昨晚踏灭火堆的那头猛兽是什么,郁莹一惊之下,失望已极,心想猛兽拦路,金花婆婆更窥伺在后,这一次可真的算完了,转头去看罗逍,他也呆呆望着眼前这庞然怪物。
忽然,罗逍“哈”的一笑,问道:“你能制服这巨兽不能?”郁莹奇道:“干嘛?”罗逍道:“昨夜一睹这老兄奔行极速,若能捉来当马儿骑……”郁莹一语惊醒,不待他说完,软鞭舞处,去卷那兽粗颈,那猛兽一惊而起,拔足便奔。郁莹哪容得它逃开,鞭上变招,击向它前额。那猛兽驻足退步,避开她鞭势,从右侧逃逸,郁莹软鞭卷住它尾巴一撤,那兽吃痛,回转身来翘着怪角朝郁莹顶去。郁莹见这一顶有如巨石撞来,哪敢硬碰,斜身避过,当下一人身法轻捷,一兽力大胜牛,你来我往地斗了起来,那猛兽巨力能破城摧墙,每每一头顶来,若是撞上了,自必肚破肠流不可;而郁莹鞭法虽然精妙,猛兽仗着力大,一时三刻也奈何它不得。郁莹耳听得金花婆婆脚步声越来越近,暗暗焦急,突然一动,叫道:“臭蛋,你过来。”罗逍道:“怎么?”走了过去。郁莹一鞭将猛兽打得侧头避过,软鞭回转,卷住罗逍,喝声:“起。”将罗逍直甩到那猛兽背上,罗逍见上了那猛兽之背,适才虽有将其当坐骑之意,这时置身其上,却不免慌乱,叫声“啊哟”。郁莹足尖一点,飞身上了兽背。那猛兽见背上负了人,团团打转,不时椅身体,意图将两人摔下来。罗逍身子一晃荡,险些掉了下来,忙乱中抓着了一丛毛发,当即紧紧抓住,原来是那猛兽长长的体毛,抓住了便不摔下,罗逍精神一振,双腿紧紧夹住兽背两侧,坐得更稳了。郁莹依样抓毛夹腿,坐稳身子。
那猛兽见久甩两人不下,连声哞叫,空有一肚怒火,却丝毫奈何他们不得。郁莹软鞭扬起,在那猛兽臀上击了一记,那兽负痛,拔开四蹄,飞也似的跑了起来。只听得金花婆婆在身后喝道:“小娃儿,哪里逃!”但猛兽发狠狂奔,哪里去理她,东一奔西一冲,已在丈余之外,金花婆婆呼喊声中,疾步追来。郁莹急得连鞭击打,但那猛兽生在荒野之中,哪里受过有人骑在它背上,东冲西跃,只图甩脱罗逍和郁莹二人,跑得虽快,却良久才跑出数里,金花婆婆轻功何等上乘,遥遥赶了上来,离两人已不足丈许。郁莹心中大急:“怎生是好?”拼命击打,只求那猛兽发足直奔,远远甩开金花婆婆,可越是击打,猛兽越是乱跳乱蹿,在原地打了个转,反而跑得更慢。
正没计较处,罗逍伸手轻拍那兽黑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