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全黑下来的夜里悄悄下起小雪,踏着冰凌、雪花、尸体向回走的刘裕,身上忽然感到一股奇寒,一股从内心的深处发出的寒冷让全身的毛孔一阵颤栗。这莫名的寒冷并不是因为他穿的太少,或是伤的太重造成的身体虚弱,而是一种奇异的孤独感突然笼罩了他的内心。
此刻要塞内的兽族战士早已吃完晚饭,连续的战斗、赶路让所有的战士、军官都极为疲惫,这会除了守夜、巡逻的少量战士外。从峡谷外的平原到峡谷后方的空地上,一条长龙似得军帐里大多都已熄灭了火光开始休息。
寂静占据着这个遍地是尸体的峡谷,刘裕第一次发现彼隆大陆的夜如此的死静,而他又是如此的孤独好似毫无牵挂一般。
“呲呲....”和开始一样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的声音此刻也让感觉刘裕更加寒冷,他的身体好像和衣服脱离了一样,厚厚的皮袍只能裹住他的身体却不能带给他温暖。
又走了片刻,当走到一顶还亮着火光的军帐前时刘裕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双眼不带一丝感情的盯着地面的一样东西。那是一颗被砍掉的法诺德士兵头颅,从军帐内透出的火光可以看清其瞪大的双眼里,有恐惧、痛苦、眷念等种种人世间的七情六yu。
若是换做前世,即使是身为随时和死尸、古物打交道的考古队员,刘裕自问不敢这样和其对视。但今晚彻骨的奇寒好似冻住了他的一切感觉,他就这样和这颗头颅对视良久也没有动弹一下。
“呼!呼.....”寒风再次吹过小半个艾苏过去了,刘裕还是冷漠的和这颗头颅对视着,眼神中没有一点异样之感。
“亚历山大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睡过一觉了。”
“再等等吧,别灭灯,不然这晚上他可不好找地方。”
“嗯,再等等,我醒过来之后还没见过他。”
还准备继续对视下去的刘裕,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对话声,而这些说话的家伙他也都很熟悉。其中就有一个是他昨晚和伊凡、狄更从尸体堆中拉出来的纳里,还有两个正是伊凡和狄更。
“呵呵,好小子,没白救你。”听到纳里最后一句话时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在感慨自己没救错人的同时,他感觉那笼罩自己的寒意瞬间被驱散了。
“嗯!我难道被冻傻了。”而直到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前十几步远的那顶还透着火光的帐篷就是自己所住的军帐。都走到门口有快半个艾苏了他才发现自己到了。心中一阵无语的刘裕开始怀疑这寒风对智商有没有伤害了。
“谁在外面?”刘裕正准备动身,不远处的军帐里就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这帮家伙,睡醒了才发现我在这站着。”暗自腹诽了伊凡这帮家伙睡的太死,自己站了这么久他们才发现。
“是我!”随口应了军帐里的问话,刘裕抬脚便yu向军帐走去。
可刚抬起脚他就不自觉的收了回来,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头颅。这次刘裕感觉这名的士兵的双眼里透漏出了一种安详的感觉,当然刘裕也不相信对方的眼神还能变化,他只能估计是自己眼花了或是自己心态发生了变化,看事物的感觉也就发生了变化。
“相逢便是缘,你我虽本是敌人,但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感觉全身舒服了很多的刘裕低语一句后,几个跨步便到了这个头颅前。他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了一下这名士兵瞪大的双眼,在接触到对方眼睛时刘裕的手上有一层淡淡的金光出现。
等到刘裕的手离开的对方的眼睛时,这名士兵的已闭上了双眼神情看上去很是安详。刚才他是用极弱的一点斗气柔和的化掉了对方眼睛上的冰凌,让其可以闭上那瞪了一天双眼。
“亚历山大,你怎么还不进来,干什么呢?”
“急什么!”带着几分笑意回答了战友的催促,刘裕起身快步走回了军帐。
这时已走远的刘裕没有看到地上那颗头颅闭上的双眼下,似乎有两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也许是泪水、也许是他被斗气融化的冰凌。可死去之人又怎么可能流泪,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
“哈哈,纳里你昨晚可是疼得哭了半夜。”一进军帐刘裕随口就开始拿地铺上一个紧邻着火盆的身影打趣。
“啊,我哭了半夜?我怎么不知道,不可能!”军帐内的地铺上一个上身多处被白纱布缠着,下身盖着厚厚毯子,眼神有些兴奋,满脸棕黑se毛发的大地比蒙听到刘裕的话后,在面露几分怀疑之se反驳的同时。
还看向躺在他身边的一名黄金比蒙战士和另一名大地比蒙战士,想从他们那里印证一下刘裕的说法。
“那是你小子本来就胆小,受这么重的伤哪还有不哭的,昨晚我们三个都没有睡好,你看你要怎么补偿我们。”这名黄金比蒙战士自然就是伊凡,他努力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对纳里说道。
“要不就让我们打一顿吧!反正你小子也没什么能给的。”一向沉默的寡言的狄更,做磨拳状似乎是忍不住想揍眼前的大地比蒙。
“啊,你还要打我,我都这样你也下的了手。”这名大地比蒙战士也就是被刘裕他们三个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纳里。也许是平时被刘裕这个有暴力倾向的老兵给打怕了,纳里一听狄更也要揍他,棕se的脸上本就不多的血se竟又少了一点。
“哈哈......”
“哈哈,狄更看你把这小子吓得,他可还好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