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后,胡筱蝶有礼地向他点点头。
方大仁也同时回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摊开手掌指向旁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倾谈。
胡筱蝶的脸上全然是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她腰板挺直地坐下后正想着该如何措辞,面前的方大仁却率先开了口。
“胡小姐你这次匆忙前来拜访不会是关于你与尹晨曦绯闻的事情吧?”
“不是的。”胡筱蝶摆手急忙澄清,“上次的事情我很感谢方社长您最后肯向公众公开道歉声明书,才没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听到受害者竟反过来感谢自己及时收手,方大仁顿时羞愧得低下头,嘴角自嘲地微微向上挑起。
“胡小姐你别这么说,要是我知道你是胡大哥的女儿,我是怎么也不可能让那个报道刊登出来的。胡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可惜他已经离开了,这份恩情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
长长叹一口气,方大仁的眼底似有一种复杂的神色。
出身在孤儿院的他从小到大都受尽世人的白眼,少年时期更因叛逆常在外闹事打架,大家对他更是嗤之以鼻,却唯独学长胡一鸣一直甚是关怀照顾他,毕业后创立杂志社不单邀请他进入公司工作,还给他安排了管理人员的职务。即使后来他锒铛入狱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关怀他,甚至经常前往监狱探望。
对于胡一鸣,方大仁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尽管他早已与世长辞,他也从来没有忘怀过他对自己的这份恩情。
宽敞明亮的接待里寂静无声。
空气中传来了几声低声的叹息。
方大仁静默地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望向窗外,仿佛在静静回忆如此不堪却又温暖人心的过往。
“如果我说现在有给您报答父亲的机会,您会帮我吗?”胡筱蝶咬住嘴唇,声音轻轻回荡在接待室里。
闻声愕然地转头看向她,方大仁的眼中透着询问的意味。
胡筱蝶静静吸气,声音很淡,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地严峻认真。
“其实昨天下午我在家中收到了一份匿名信,我觉得这事……很蹊跷。”瞅着对方因惊愕而微僵的脸孔,胡筱蝶从携带的包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封匿名信递到了他面前,“就是这封,您看一下。”
边说着边把信封里面的报纸抽出来,她又把如何发现匿名信的经过及自己的各种猜测告诉了方大仁。
方大仁认真听完胡筱蝶的话后,略微沉思了片刻,他说:“这事的确很奇怪,报纸保存得很好,还故意用红笔标注,而且这信封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的信封,这个给你送信的人明显是用当年你父亲意外的事件来引起你的注意。”
“是的。”胡筱蝶肯定地点头,目光坚定如金:“无论那人基于什么目的我都要找到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答我心里的疑问。”
目光落在报纸上标记的刺目新闻,她吸了口气,继续说:“但是我掌握的资料实在很少,唯一知道的就是报纸上报道了原来当年还有杂志社其他成员参与了那次的酒会。”
仔细阅读了她说的那篇报道,方大仁回忆了一下,说:“当时我还在服刑当中,所以并不太清楚详细的情形。但是据我了解,自你父亲离世后,公司曾一度陷入财政赤字,所以当时很多员工都已经被遣散了。”
看着胡筱蝶眼底莹亮的光芒渐渐消失,方大仁想了想,安慰道:“先不要灰心,我帮你问问人事部那边,把年资深的同事带过来,兴许里面会有当时前去参加那次酒会的成员。”说罢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
十五分钟后,几名身穿正装的男人在人事部经理的带领下进入了房间。
人事部经理向方大仁社长简略地介绍了他们的基本资料后便默默退了下去。
抬眼打量了一下他们,胡筱蝶便急不可待地开始进行发问。
“请问你们当中有谁在前任社长胡一鸣出意外前跟他一同前往酒会?”
“你是说他在前往的路上出意外的那个酒会吗?”一个留着平寸头,名叫小张的男人反问道。
“是的。”
“我记得我当时有份参加。”
“真的吗?!”
高亢的声音瞬地充斥着整个房间,胡筱蝶激动得抓住了小张的衣服,目光闪烁如明亮星光!
“是……是的。”小张显然被她此番动作吓了一跳,连声音都不禁有点结巴。
或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胡筱蝶连忙放开了他的衣服,对他抱歉地笑了笑,而又急急地向他说明了来意。
当她把那个设计精美的信封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她发现小张的眉头不由得轻蹙了一下。
“怎么了?”她轻声问,轻得犹如羽毛飘落地上。
小张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反倒是仔仔细细把信封检查了几遍,头指轻抵着额头,表情就像是在寻找某些记忆中的零碎片断。
不知道为何,胡筱蝶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安。
她沉默地望着他,不禁抑制住呼吸。
思索了半晌,小张终于不紧不慢地道:“这个信封我见过。”
胡筱蝶的背脊骤然僵住。
干紧的喉咙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在……哪里?”
“邀约胡社长去酒会的邀请函正是用这种信封装着的。”小张轻声说,这个邀请函当时是经由他的手中交给胡社长的,而且信封设计非常独特精美,所以他印象尤深。
“邀请函吗?”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大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