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我飞在前头?”空中,她没忍住传音过去。
他直视前方,过了有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传音过去:“为了不让烨兄说我不守信用,为了隔开你同那姓华的。小年儿,奉劝你一句,你接近他迟早会吃亏。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别让我失望。”
我接近你才会吃亏吧,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这话,余锦年也没明着挑出来,记在心里就行了。
她也懒得理这个人面兽心,无耻至极的混账,一言不发,只顾专心飞行。
她却不知,身后一个个女弟子,除了卫琴棋之外,个个都羡慕妒忌的看着她,能同秦师兄并肩飞行,恨不得替代了她的位置。
一路上,连续几日都飞在高空中,他们看到地面的情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赌!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旱灾,实际情况却要严重许多。不止是田地大片干涸,草木枯死,河流枯竭,到处流民一窝蜂没头没脑的四处迁徙,各地暴乱不断,瘟疫横行,死人无数。
难怪大昱皇帝要求助各门派,大昱面积这么大,出现这种百年罕见的灾情,作为修士看了都觉得辣手非常,可想而知,那些没有修为的凡人,怎么能抵抗的过去?
没敢耽搁,中途他们只是在看到有人太惨时,暂时停留空投些食物。
余锦年于心不忍,把兰草帮她准备的干粮,全部投光了。
途中,要么就是飞累了歇息会儿,不管白天黑夜,没日没夜的飞,花了整整七日才达怀阴县上空边缘。
这日,只有华溢凡和秦羿两个筑基修士,看起来还有精神,一个个女弟子气喘吁吁,开始抱怨起来,门里派给他们的地方太远了,身体实在吃不消了。
余锦年也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耗尽,一路上不停地往嘴里塞聚灵丹,还是感觉灵力不够用。
蓝孔雀这厮,平日吊儿郎当的,现在跟个疯子似是只顾带着大家赶路。也从不主动下令休息,现在的她们还不过是个练气小修士,他以为队伍里个个都是大神超人啊!
她也不想低头先开口,死死地撑着。
其实,如果现在能给她张床,她绝对能在一秒钟内睡死过去。
“华师兄,我们太累了,想休息会。”一位女弟子道。
华溢凡闻言,皱着眉飞到了前面,与秦羿并排:“姓秦的,她们都是练气修士,这么多天连续飞行疲累不堪,我是副领队有权提出意见,决定带她们下去休息会儿。”
“是呀,秦师兄,我看各位师妹真的不行了。”卫琴棋的声音,紧跟着从后面传来。
秦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再撑了一会儿,到了怀阴县衙后,可以给她们休息半个时辰。”
华溢凡瞪大眼珠,半天憋出一句:“姓秦的,你,你的心也太忒狠了,她们都是我们的师妹,都是女修,累坏了怎么有精神去帮助那些凡人,她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
“我从来没大言不惭,到处夸自己是良善之人,可是我的良知的的确确还有那么一点。诸位师妹都是修士,累一点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元气。你们睁着眼睛瞧瞧地面上,这一路走来,有多少人在抱头痛哭,有多少人易子食人肉,有多少尸体被野狗啃,有多人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他举高了临下,寒星般的眸光射在华溢凡身上,掷地有声道。
徐徐低头,垂眸的那一刹那,掩去眸底的不愿让人发现的无奈,你们都没尝过,生命垂危无法自救,渴望活下去时,最希望的就是有人来救赎的那种感觉!
他已经背对着众人悬停在虚空,只见高空的罡风,忽忽地吹动他的深蓝道袍,烈烈作响!那道背影更显得冰冷,孤傲,桀骜不驯,也有异样的孤独。
众人皆惊,仿佛那些话是她们集体产生的幻觉,那样负责任的话,真的是平日那个随心所欲,目空一切的秦师兄嘴里所言么?
余锦年的表情也很精彩,由惊愕转为呆滞,再慢慢动容露出笑颜!
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从心底对他刮目相看,也彻底在风中凌乱了。她从未想过他这种目空一切,行为不羁的人,也能说出这样感性理性兼顾,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话来?
这种反差,不在她的预期之内,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他要么是平日掩藏的太好,要么就真是属于人格分裂的那种,一会儿高兴起来就正经些,不高兴起来就完全不正经。
她脚底踩着飞剑,运转灵力提气往高处飞了些,俯视着众人大声道:“华师兄是为大家好,秦师兄也是对的,我也不同意下去休息,诸位师妹师姐,我们既然出了太玄门,代表的就不是我们个人,而是太玄门的整个形象。
我们几乎每个人在俗世都有家,我们这一队去救别人,别的峰师姐师兄也在前往去我们家的路上。我们要对得起诸位长老,太上长老对我们的信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入世也是一种历练,也是修仙路上对心境的感悟,也许我们做多了善事,上天也是看在眼里的,会帮每个人记得的,何尝不是功德一件。秦师兄,华师兄,你们是领队,带大家出发吧!”
华溢凡的提议,最终也没得多大多数人的肯定。
飞行继续!
良久,他的声音轻轻地传入余锦年耳里:“小年儿,这是七日以来你第二次主动同我说话,我原以为你会憋到此行任务完成,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