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着宝玉和袭人依依不舍地样子哥要舍不得,索性不放袭人去也就是了,这会儿倒像个离不开人陪的孩子了。”
宝钗也笑道:“要说这袭人,还真是宝兄弟屋里的第一人,缺了她只怕宝兄弟吃不好、睡不香呢。”
黛玉一眼瞥过去,莫非宝钗也知道了宝玉和袭人的事情?否则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袭人早红了脸,笑道:“两位姑娘又打趣我了,袭人一个丫头,不过素日服侍二爷用心了一些,哪里就到那个地步呢?”一边说一边又嘱了晴雯几个好好照顾宝玉。那宝玉便果真要跟了送出去,却被贾母喝住了,宝玉只好一脸不高兴地坐回到贾母身边。
黛玉笑笑,也并不多说话,反倒是宝钗安慰道:“宝兄弟,若是嫌待着无聊,可以去姐妹们那里玩耍,那袭人也不过两天就会回来的,何必做出这等模样。”
宝玉笑笑,回思一回,又看旁边晴雯、麝月似乎有些不高兴,便果然地抛开袭人,挤到姐妹堆里闹去了,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了似乎并不太关心的黛玉一眼,若有所思,半晌方问:“玉儿今儿觉得怎么样?昨儿那太医开的药可此了?”
黛玉一一答了。贾母又道:“外祖母知道玉儿素喜清净,可是你身子不好,心思又重,正该和姐妹们说说笑笑,散散心才好,可不许整日闷在房里了。”一时又对宝玉道:“你也多去你妹妹房里走走,陪她说说话。”
宝玉笑道:“老祖宗说的正是呢,我可是天天去看望妹妹的。”宝钗也在一旁插嘴道:“可不是,宝兄弟哪天不念叨林妹妹几次,那就不是宝兄弟了。”说的贾母开怀大笑,黛玉眼中却淡淡一寒。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有丫头道:“老太太,太常寺少卿王家的老太太来拜访了。”黛玉微微一笑,知道是王承业接了消息,只没想到义母王嬷嬷亲自来接了。
不说黛玉心里怎么想,却说贾母听说太常寺少卿家的老太太,不禁一愣,看到黛玉微笑,才恍然想起竟是黛玉的奶母,因此忙一迭声地道“快请进来”,一边又问丫头二太太可知道此事,怎么没有迎进来。那丫头看了黛玉一眼,似是有些为难。黛玉一笑,知道王夫人定是认为王嬷嬷曾经是奴才的身份,不屑于出迎,因此并不说话,只等着看贾母的态度。
却见贾母瞪了那丫头一眼,道:“吞吞吐吐做什么,二太太呢?”
小丫头不敢再隐瞒,只得低头道:“二太太正忙着陪几位诰命夫人,说……说王老太太不过是个……,”贾母的一只手紧紧握着椅子一角,青筋都有些暴起了,一双眼睛更是阴沉的可怕,不独众姐妹,连宝玉都不敢随意说笑了,房间里安静极了,那小丫头被这种气氛所压迫,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良久贾母才道:“罢了,请王老太太往我这里来。”小丫头忙答应着去了。这里贾母便转向黛玉,苦笑了一下道:“这几日各府来往礼节太多,你二舅母有照顾不到的,玉儿还要多多谅解才是。”
黛玉也不说破,只笑道:“外祖母说哪里话,别说黛玉不在意这些,就是奶哥哥,想来也并不介意,他只知道对皇上尽忠,并不肯和朝臣过于结交,想来妈妈今日过来,也不过是为黛玉而已,二舅母见不见倒在其次了。”
贾母听得黛玉说王守业不肯过于结交朝臣,脸色便不大好看,但又挑不出理来,也不好说什么,只干笑了笑也就罢了。正在尴尬之时,恰好丫鬟带着王嬷嬷走了进来。看见黛玉,王嬷嬷忙上来见礼,被黛玉一把拉住了,道:“好妈妈,玉儿早就认您为义母了,该是玉儿给您行礼才对。”说着便对王嬷嬷福身拜了一拜。王嬷嬷哪里肯受,早躲往一边去了。
两人厮见毕,王嬷嬷这才和贾母、迎、探、惜姐妹们见了礼,然后分宾主落座,贾母笑着非要让丫鬟请了王嬷嬷坐到自己身边来,王嬷嬷却不过,只好过去在贾母右侧坐了。贾母拉着她的手笑道:“倒是有日子没见你来,玉儿也是每日家想着呢,我也盼着能有人来说说话。”
王嬷嬷看了黛玉一眼,却见黛玉微笑敛眉,并不言语,便道:“瞧老太太说的,我可不也整天惦记着我家姑娘的,只是一则家里着实忙乱,虽则有媳妇儿管着,只我那孙子竟是见天儿黏着我,一时不肯离开的,二则府里规矩也大,况我那儿子又是个左性的,生恐有人说他攀扯国公府,因此倒来的少了。只姑娘毕竟是我奶大的,当日也是半刻不离的,如今着实想念,因想着是过年呢,也想请主子姑娘回去一趟,一来为吃年酒,二则也尽尽我们的心,还请老太太不要驳了我这张老脸才是。”
贾母先还笑着,可听到王嬷嬷要接了黛玉去,脸色便有些不好,正想开口驳回,却听外面王夫人的声音道:“王老太太说的极是,这请姑娘回去吃年酒再应该不过了。”一行说一行笑着走上来给贾母行了礼,又与王嬷嬷见过。黛玉知道这定是听说贾母不悦赶过来的。
却听贾母道:“玉儿终究是个未成年的姑娘家,虽则是主子,但只怕王大人却是到京城不过一载有余,家里只怕还没置办齐全,又有宾客往来,只怕玉儿去了不太方便。”
“老太太,这个只管放心。”王嬷嬷拍胸脯道,“我们那儿地方虽小,但也另给姑娘预备了院子房舍的,只林家原来的规矩,我们也是记得的,怎样也不能委屈了姑娘。”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