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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当心一会儿把它惹烦了拱你,快出来。”
听着外头人又叫,语声虽敛着,口气却不耐了,雅予只得又给小黑头羊掖了掖毯子,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关好围栏出到窑外,月亮正好,当头一个银白的弯钩,钩的小风清淡带了雪凉,倏地钻进脖子里,将将烘了小暖炉的热人不觉就小小一个寒战。
月光下,他正候着,见她出来,张开双臂敞了斗篷。雅予跳跳着紧了两步过去,却不肯钻了进去,只牵了他的手,“不冷呢。”
水眸子里笑意点点,映在月光里,亮闪闪的,小嘴俏俏地冲他嘟起,一个浅浅的笑含嗔带娇。他越想将人儿扯进怀里摁紧,可怎奈两只牵着他的小手那么软,一只握了他的拇指,一只随意扯了两指,这么不便宜的姿势抓着他还轻轻晃了晃,这一晃晃得他那要强的心瞬间就灭了下去。这便抬步随她,只是早知道裹不着她,他何苦穿斗篷出来,热燥的。
“它当真有喜了呢!”这一句今儿不知道说了多少回,雅予还是抑不住,语声好是欢快。今儿一大早正赖在被窝里睡得昏昏的,突然就被冰凉的大手挠醒,还来不及赌气就听他说小黑羊有孕了,她乐得立刻往起爬。原先在左翼大营的时候闹苦春曾帮着一个老嬷嬷照看过刚出生的小羊羔,那个时候她心不在,只当活计做,如今天天养着自己的小羊,偶一日它竟是要做娘了,怎的能不心喜呢?这便一天都耗在了羊圈里,铺圈、备料、烧暖炉,虽都是他做,可她一直在边上乐颠颠儿地碍着事,这不大夜里都洗好了要上炕了,又非缠着他再来看一眼。
“我早说过,本该的。”雪道窄,他侧身牵着她走,手却根本吃不上劲儿,想着快些回去却这丫头似是乐得紧,越离了羊圈脚步越拖,慢慢吞吞的,只管说话。
“哼,大夫这么大本事?不过是给你猜着了而已。”难得风静,月当半空,空旷的原野一片净白,牵着他的手优哉游哉,雅予只觉得惬意不过,身子后倾,只想在雪里逗留。
“快走,一会儿冻着了。”
不催还好,一催她干脆停了脚步,拽着他抬头看月亮,“你看,多清净的月,比在草原上见的还要亮呢,中原就更是难得。记得那年深秋随老爹爹往江南去,船顺江而下,那月就像挂在船桅上。霜冻时节,清清的月牙极是别致,想起那首《霜月》,可怎么读都似差了很多意思,后来留了意,到底没碰着。没想到应在今日,眼前这景致可不就是?映着这雪才真真是‘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呢,你说是不是?”
月光照在雪地里清清的光,把这一副酸腐的小样子果然映得不食烟火一般美妙,赛罕瞥了一眼,认真道,“嗯,这月与交//配可是说得着的。母羊发//情就那么两天,短的只一天,这个时候不配,来年就是空的。可若正逢在满月却是要分圈的,母羊燥了,公羊也拦不住,配了就怕羊羔儿不活;若是月亏之时,雌雄同圈,不待公羊上前,那母羊啊自然就会把腿……”
“哎呀,行了!”雅予羞得满面红,美景雅致都被他糟蹋干净了!
“哈哈哈哈……”
空旷的月光地好爽朗的笑声,赛罕一把将她拎起来打横抱在怀中,大步就往前去。
“哎,做什么?”雅予恼得厉害,“放下,放下!我自己走!”
“乖乖乖,脚腕子没好利落呢。”
“早好了!”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我说没好就没好。”力气大,那怀中锢得紧紧的,赛罕这才觉得适宜,腻声凑到耳边,“更况,宝贝儿今儿早起腿还软呢。”
“哎呀!”雅予羞得滚烫,使足了劲儿捶他。
就爱看她为这档子事儿害羞,他便更不知死活,任那小拳头捶打语声一本正经极是体贴,“明儿早起若再撑不得,许你睡到晌午,啊?”
“什么,什么若再……你,你!”她紧紧握了他的嘴,恨声数落,“混账东西,再不能有个正经!”
香嫩嫩的肉近在口边,不吃太对不起天地良心,他张嘴就是一口,狠狠的。
“啊,啊,啊……”
清凉凉的雪地里清凉凉的小声儿,听着她叫,比那清爽的风更钻心。一路雪道压成了冰抱着她边跑边滑,几步远的路就这么闹了回来。
一进门,赛罕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扑倒在炕上,仰面把她摔进厚厚的被褥里。气恼不过雅予用力踢腾着,他半身压着埋在她小腹上,闭了眼睛仔细享受那怀中的小挣扎,挠得人心痒难耐,只想着夜长便暂且忍了,这才“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站起了身。看他被踢开就转身走了,雅予瞪着那背影恨了一恨也只得罢了,爬起来去铺床。
赛罕出门又静心听了听周围,回来把门锁好,从灶台上煨着的药壶中倒了小半盅出来,坐到炕上将她拉过来递到口边,“来,喝了。”
浓浓的酒味扑鼻蹿蹿进了脑顶,雅予蹙了蹙眉,“不想喝。”
“这么新鲜的鹿血酒可是难得的补,你体寒、好心悸,这正是养虚对症。也不敢多,一日一口就好,乖。”
她还是不动,看着他嘟囔道,“……昨儿那一口喝得身子发热,头晕乎乎的。”
想起昨夜里行事,她分明已是有了感觉却硬屏着不肯放开自己与他就合,他笑笑,“傻丫头,那不是喝酒喝的。”
“那是怎的?”
“你先喝,夜里再告诉你。”
雅予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