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认真把脉,有人这才小小心慌,悄悄地辨着大夫的神色……
“没扎够?”
雅予一惊,赶紧抽回了手。
赛罕嘴角一丝笑,撑了手欠身过去,轻轻挑起那小脸,一眯眼,“小声儿嘟囔什么呢?嗯?”
被人逮了个正着,还说得什么……雅予窘得发烫,咬牙咬了好半天,哑哑的声音才吐出几个字,“……能说了。”
赛罕回身,懒懒道,“听不着。”
雅予用力清了清嗓子,冲着他道,“能,说,了。”
“何时能说的?”
“从……林子里回营后。”
“有人知道么?”
雅予摇摇头。
好你个小东西!赛罕不觉在心里骂了一句,人不大,心眼儿不少!
“能说多大声儿了?”
雅予挑挑眉,这她哪知道?自从复了声,从未在人前讲过话,偶尔自己悄悄练便都是这般大小。
“来,好好儿叫一个给我听听。”
嗯??
眼见那小脸突然煞白,冲着他想发狠又生生憋闷回去,别过了头。赛罕好是纳闷儿了一下,背过身,笑了。是自己说错话了,那日为了激她,他可是什么下作话都说了,怎的就应在今儿了?他是无意,这女孩儿家怕是都记在心里了,皮儿薄得哪受得?
“哎,你,你做什么?”
自己还在这厢羞恼得无地自容,他那边早已一把拖了她的脚在怀中把靴子和套袜都扯了个干净。
脚心贴着他热热的掌心,原先这是他们多少平常的举动,今日竟是让她浑身不自在!那热火一般烫着她,雅予急急地想往后撤,可她哪里挣得过他。那脚在怀中锁住了一般,根本就动弹不得!手撑在草地上,整个身子都僵得像木偶似的,所有的神经都牵在脚上……
“啊!!”突然一阵刺痛,雅予惨叫,这一声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喊出来了。
他,他居然扎她!
雅予腾地火起,握了拳准备好生理论一番!谁知他却全然不觉,丢出一句“气不够。”而后那薄茧的手指只管在脚底揉捏,眉也越皱越紧。瞧他那严肃的神情,雅予举起的手无处去,又放了下来。
赛罕此刻心里也吃惊不小,她的身子他最是清楚,早先那一场难亏损下来大伤了元气,在他精心调养之后,她几乎是复好如初。这一回,她是气、是委屈,可他并未伤着她的身子,这怎的气不足也便罢了,身子各处竟又是虚弱?心里苦笑,都是因为他?这究竟得恨他恨成什么样子?
从她对各穴位细微的反应,赛罕大致了解了她的不足之处,还好,做的那东西大底还算准确。一手握着她,一手从怀中掏出那物件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雅予接过一看,是个小木头人儿,一个矮胖胖的人,一个矮胖胖的……女人。“这是做什么?”
“平日没人给你捏脚,自己点,来。”赛罕握住她的手比在脚心,指点道,“把这木人的正脸点在此处,让她平躺,垫在脚下轻轻地踩着她滚;而后翻转,后脑勺点这里,也是垫在脚下轻轻地踩,所有接触之处就是你需要按摩的穴位。可听懂了?”
还有这办法?雅予一时好奇,拿起小木头人寻着光亮仔细地端详。雕得倒是好,可,可这……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没穿?怎的还长成这个样子?胸,胸这么大?还有,还有那臀,怎的翘成这样??这可真是,什么人出什么货色,这个大色鬼!
赛罕瞧那小脸通红,羞得只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是有趣,食指点在她眉心用力往后一戳,“治病的物件儿,瞎想什么呢?赶紧收好了。”
雅予在心里撇撇嘴,这还用瞎想?明明白白地摆着呢!胡乱塞进袖子里深深地埋了,打死也不能拿出来用。
“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回头瞧他又仔细地给她捏起了脚,雅予的小火苗蹿了一蹿,也就熄了。“那日大夫人过来说话,说要给我单独设帐。”
“好事。”他应了一声,语气好是不在意。
“嗯……帐子设在汪古老夫人身边,还要,还要给我拨几个仆女。”
雅予边说边瞅着他的反应,可人家手中依旧,眼皮都没抬。雅予有些气闷,这人今天怎的这么心钝?“你们族人里可是人人用得仆女的?”
“高看你呗。”
“那定例是千户将军夫人!”雅予不得不指给这个榆木,“大夫人也说是给我出嫁预备的。那还能是谁?只能是,只能是……五将军。”
他终于抬起了头,“你的意思是,五哥想要你?”
雅予一怔,脸颊腾地红了,他的话怎的,怎的总是这么不知羞!
赛罕悄悄笑笑,这脸皮儿这一会儿功夫活活要烫熟了。面上依旧一本正经道,“好事一桩。跟我说是想我给备嫁妆?”
“嫁妆??”这么明知故问,雅予真真是再耐不得,“我,我不愿意!”
赛罕一挑眉,好是不解,“你两个不是早有渊源?”
“萍水之缘!”
“你救过他?”
“举手之劳!”
五哥日思夜想惦记着,算上今年已是整整三年,可在她心里只不过是“萍水之缘”;他口中的“救命之恩”到她也变成了是“举手之劳”。赛罕本该为自己兄长叹惜,可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某一处的憋闷难得地畅快起来……
“五哥不好么?”
“好,可这关我甚事?”
“好就行了。往后你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