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甜美系的公主房,梦幻粉红的纱窗,浪漫柔美的灯光,软绵舒适的长毛地毯。
此时此刻,两只小屁孩,穿着奶白色的家居服,坐在地上各玩各的,丝毫没有相互干涉的意思。
一只,手中抱着光溜溜的娃娃,一件一件换地穿着地上摆放的小衣服,嘴里喃喃自语。从紧皱着的眉头里,可以看出此只正懊恼着,该为她的小宝贝穿什么衣服去参加宴会。
一只,傻傻地发呆,片刻,回转视角,盯着不断忙碌的某只十分钟后,抑郁地转头,伴随的是不断吐槽的内心活动。
穿上蓝色绸缎的便是美人鱼;
穿上白色婚纱的便是白雪公主;
穿上红色棉衣的便是茜茜公主;
我去!明明都是同一个玩偶!孩子的世界真难懂,也许孩子的另一代名词便是“奇怪的生物”。
似乎某只忘记了她自个现如今正披着个孩子皮,别人也会把她与奇怪的生物并为一谈。
百无聊赖,果尔赤脚走向露天阳台,她发现了两只可爱的生物——蜘蛛。
席地而坐。
撑着下巴。
发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人能懂。
风过,蜘蛛网摇摇欲坠。
手指轻轻一拨。
网破。
一只,体型轻小,固定住丝的一段,乘风弹跳,来到了另一端,宛若荡秋千。
一只,体型笨重,pēn_shè出蛛丝,又轻又韧,粘稠末端站在了另一角。
深吸一口气,猛然射出。
架接断。
重新编织。
时间在捅破与重造的循环中度过了三个小时。如此重复,倒霉的两只蜘蛛已经挣扎着织了四次。第五次,蜘蛛学聪明了,换了一个地方。
熊孩子再次伸出罪恶之手……
“住手!你怎么这么坏!蜘蛛在找它的妈妈,你这样它就织不了网,找不到妈妈了。”陈家小公主飒飒,看见某胖娃的举止后,正义感大爆发。
手指僵住,某娃尴尬中。
蜘蛛?
织网?
找妈妈?
每个词她都懂,怎么联系起来,她就不懂了?它们之间是存在着怎样的逻辑关系?!
果尔站起来,拍拍屁股,离开。她已经初步鉴定:陈家娃子还尚未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
果尔扶着楼梯艰难地下台阶,蹲的时间太长,腿脚已经麻痹。
边走边想,她是不是应该找些童话书看看?她要落伍了,竟然理解不了娃子们天真烂漫的世界。
……
大宅院里,果尔,小八。
一个抿着嘴,低着头。一个高昂着头,怒气横生。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个才坏的,这个是能摔的吗?四哥三个月的全部心血都被你弄没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一个四岁的娃子对着一个十岁的娃子踮着脚尖去训斥,旁人怎么看怎么好笑。
但!请注意,此刻的氛围是严肃的!
划着轮椅悠悠来到的姜家老夫人,看着对立而站的两个小家伙,着实地好奇了一把。
果尔这个胖娃,是典型地心旁体胖,不轻易动怒,只要有吃的一切都万岁。而小八平时也都是一副虎头虎脑的傻乐样。
这是怎么了?一个气急败坏的样子,一个倔强难过的样子。
“怎么了?”老夫人佯怒地询问着,姜家最是注重和睦,私底下的小矛盾,打打闹闹后也就过去了,即使再生气也不能伤了和气。
“没什么!我们之间的小事。”果尔回头,挤出来个假笑。
老夫人心里乐了,这小家伙,生着气,还不忘维护着对方。得,既然小家伙这样说了,她也没必要搀和了,让他们自个去解决吧。
老夫人潇洒地转身离去,继续留下一个生气,一个固执地拒绝认错。
晚,月明星稀,偶尔能看见代表着飞机飞行的红点。
“小八也真是的,明明是他错了,不去解决就算了,还不承认,他怎么这样!太不懂事了。”果尔也不想这样背后说人是非,但到了晚上,还是忍不住地把憋了一下午的气给撒了出来。
“哟,你才几岁,就小八、小八的叫,还要知道他比你大整整六岁。再怎么着,也该叫八哥,这是起码的礼貌。”
果尔撇嘴,小八从来都是把她当成玩伴,她没把他当哥哥看待,他也从没把她当妹妹对待。他们的关系是亲人般的朋友。
如果,她突然喊他八哥了。
她别扭,他惊吓。
自家孙女晚餐都没好好地吃,姜家老夫人又怎会不知内情,她就是等着小家伙忍不住地主动来坦白求助。
“这事,你八哥刚开始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后来也有你的不是。”姜家老夫人喝着花茶,慢条斯理地说着。
嗯?果尔眼睛猛然睁大,本就不小的眼睛,显得更圆了。
“如果在你做错,本就不好意思的时候,别人突然火冒三丈地去批评你,特别还是比你小的人,你会怎样?”姜家老夫人的一番话颇有一代女诸葛的风范,即使没有羽毛扇子。
果尔貌似也想到什么,脸开始发红。
“会生气的,对吧?!”
嗯,果尔不得不承认这个明显的答案。
“男孩子嘛,本就是个好面子的,十岁,正是自我意识膨胀的年龄,这个时期的自尊心强烈的不容人去碰撞。”
“八哥,平时也多事衣服傻乎乎乐呵呵的模样,怎么会有这么敏感的心思?”果尔与其说在犟嘴不如说在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