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打量,安常笑更是皱起了眉头,云南盛产银矿,这苗家女子就算是家境再不富有,但在出嫁的时候,多少也会准备一些银插花、银牛角、银帽、项圈、披肩、压领等喜庆的嫁妆,可眼前的女子,一身素服,就连最起码的银簪、耳环都没有。
一旁抱着白头帕的老汉也是黑着脸,指着蹲在棕榈树下,怀抱着一个蜡染麻布袋,一脸桀骜不驯的青年男子训斥道:
“你看你,有田不种,有药材不去采,一门心思的想要赌石头,可结果呢,今天你吃的米,都是彩云到寨子里挨家挨户借的!如果今天你再不回家种田,老子今天就要打断你的腿!”
青年男子却任凭怎么劝说,都拗着脖子,不服气道:“阿爹,那块老坑蒙麻玉是我守了整整一个月!{”
说到毛料,男子立马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我每天都摸着它,用灯照,用水透,此次都看见翠色,感觉这次肯定能赌涨!”
讨好的看着自己老婆,略带歉意,但仍然固执的说道:“彩云,你放心,我一有了钱,马上就给你和孩子买大房子,好衣服,你们就让我放手博这一次吧。”
“你——,”见贵哥铁了心的要赌,白头帕老人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彩云,咱们走!大不了我就当没这个儿子,你也就当没这个男人!”
说罢,老人双手负背,气呼呼的走了,年轻女子哭泣着恋恋不舍的跟着,一步一回头。
三个人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足引起了周围的人注意,但令安常笑惊异的是,这里的人,都仿佛没有看见似的,都各做各的,没有一人上前,包括赌石场老板。
见安常笑好奇的看着这三个人,孟铮低声解释道:“听说这贵哥上个月在这里赌出了一块干青种翡翠,转手就卖了三十万,还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哎,也许是被兴奋冲昏了头,以后只要有了新货他都要来赌。”
安常笑眼眸一暗,俗话说,赌石场里出疯子,一块名不见经传的石头里,瞬间切出世间珍品翡翠,这赌石带来的新鲜刺激和巨大的经济利益,让不少的人都疯狂的沉迷其中。
但这赌石,除了靠眼里和经验,这里面的运气成分也是颇大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他是十堵十涨,次次都能出高绿,除了有着阴阳眼的安常笑。
而且这赌石行当里,作假、猫腻也是层出不穷,有些人就只是浅尝辄止,但有些人,比如这个贵哥,就属于头脑发热,一心想要暴富的人。
孟铮叹了一口气:“但这小伙子每次运气都不好,切开的不是白棉就是黑霉,简直就是逢赌必输,要是旁人,赌个三、四回就要放手歇一歇,可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着了魔,坚信自己一定能赌出高绿,硬要卖了全部的家财,想要一刀暴富。”
安常笑黛眉一挑,看来这个男人已经是赌红了眼,脑子里已经全是翡翠毛料,什么家人、亲情,都统统的抛到了脑后,如果再仍由他继续执迷不悟的赌下去,恐怕又会有一个人间悲剧。
此时,前面的场会内,一阵响亮的锣鼓声后,毛料竞拍正式开始了。
那个名叫贵哥的青年男子,抱着小麻袋忙朝着喧嚣的人群中挤了进去。
远远的,放心不下的老人和彩玉,在大棕榈树下翘首期盼着。
安常笑黛眉一挑,对着孟铮说道:“孟叔,既然来了,咱们也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孟铮一想,如果就这么漫天找人的话,恐怕还是会一无所获,但如果借着赌石毛料的借口,恐怕说不定会打探出一点儿口风,也就点了点头。
一脸冷冽的凌天昊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朝着安常笑靠了过来。
一行三人,朝着人声鼎沸的棕榈叶大棚下走去。
安常笑抬眸望去,只见贵哥围在一块重约二十斤,已经被擦出一个明窗的毛料面前,一脸的兴奋,不住的搓着手,焦急的等待着马上就要开始的竞价拍卖。
孟铮看了那块儿开窗明料,推了推眼镜,略带惊讶道:“月青白皮料,看似无沙却有十足的粗糙感,看起来应该是老帕敢场口出来的料子。而且这料子上,有一条小孩胳膊粗细的蟒带附着其上,质紧而密,还有绿色的松花。”
孟铮止不住的点了点头:“恩,看起来这块料子,出绿的可能性极大,加上是老坑货,甚至有可能出高绿!”
此时,卖家已经将擦出的明窗展示给了众人,并用一只强力手电筒打了光在上面,现场惊叹声立马一浪接着一浪。
在那半个手掌大小的窗口上,只见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透过毛料的表层,竟然有荧荧的嫩绿从里面蔓延开来。
“啊,就只是开了一处明窗,还没擦石就出雾了,难道这里面全是翡翠?”
“看起来,这绿意纯正,足有三分的水头,恐怕最低也会是块瓜皮油青种。”
“恩,虽然这油青种并不是什么高档翡翠,但这料子种水好,做出的手镯一对儿怎么的也得七、八千吧。”
“哇——,一斤料子可以做三对,那这么大一块儿油青种,那得挖出多少对镯子啊。”
众位的人,立马将眼光都统统聚集到了这块开窗明料上。
一旁的贵哥眼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