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东海岸港市维沙卡帕特南郊外,一大片显然经过人工平整的空地上,数十架侧面涂有皇家海军蓝白红三色同心圆标记的大小飞机正旋起一阵又一阵的桨风,空地一侧,一座五米多高的木构塔台上,皇家印度飞行队司令威斯特兰少将正一手叉腰、一手拎着电话筒,在嘈杂的引擎和旋桨声中嘶吼着什么。
“……告诉他们,空袭队正在出发,33架杜鹃,19架v100,满载鱼雷和250磅炸弹,还有18架骆驼,暂时只能出动这些,一有最新情况我会随时通报……是的,你给我重复一遍……就是这样,马上发出去,完毕。”
挂上话筒,威斯特兰少将双手扶撑在塔台栏杆上,满脸期待地俯瞰这座半个月前才仓促完成扩建的野战机场,以及远近各处整装待发的各式飞机:粗笨的索普威思“杜鹃”单发鱼雷机,体形庞大的汉德利佩季“v100”四发重轰炸机以及轻巧的索普威思“骆驼”单发战斗机。
飞机都是崭新的。
早在七月初,华军从缅甸发起大规模空中攻势给驻印度的陆海军飞行队造成了巨大损失,超过150架飞机被摧毁——其中多数损失在地面,之后的两个月里,每周都有几艘满载飞机部件的运输船驶入孟买港,补充的各型飞机部件超过300套,引擎近千台,到八月底,由陆海军飞行队混编而成的皇家印度飞行队已经拥有了300架可用作战机,大部集结于印度西海岸各基地,担任孟买港周边警戒的同时,还不断与协约联合舰队展开协同演练。
这支由杰利科提案组建的岸基航空部队,原本就是为配合舰队作战而存在的,并不担负为陆军提供支援的任务,因此,部队指挥官也就理所当然由海军派任的威斯特兰少将担任,在抵达印度之前,威斯特兰自战争爆发起就担任海军本土飞行支队司令官。具有运用岸基航空部队的丰富经验。
在以严谨勤勉闻名的威斯特兰少将的努力下,组建初期士气低落、作战思想落后、战技水准普遍低下的皇家印度飞行队在短短两个月内就发生了近于脱胎换骨的转变。
不断补充新式飞机和熟练飞行员的同时,威斯特兰在整个飞行队展开了严苛的集训,重点提升相关机组乘员的海上定位能力、通讯能力和对海攻击能力。针对支援舰队的任务定位。多次展开部队连续转场机动演练,并参照舰载航空兵部队的编制,将全部兵力混编为三个打击支队和数个巡逻分队,每个打击支队都编有相当数量的鱼雷攻击机、水平轰炸机和战斗机,理论上具有不亚于一艘舰队航母的对海攻击和对空自卫能力。每个巡逻分队则编有十多架各型侦察机。可独立监视一片底长400海里、半径200海里的扇形海域,也可多个分队交叉监视同一片海域,提高侦获概率。
最后,一艘可以搭载16架飞机,在数千公尺高空以普通舰船难以企及的五六十节航速连续巡航一周以上的空中母舰——“r11”号,作为司令部直属队,随时准备执行临时指定的特殊任务——不幸的是,这艘造型独特、给威斯特兰留下过深刻印象的的双体空中母舰自9月6日午后就与司令部失去了联系,直到一名驾驶该母舰舰载机迫降到锡兰海岸的飞行员于次日找到了当地的驻军,威斯特兰总算确切知道了r12号的去向:“它爆炸了。一团比太阳还耀眼的火球,除了黑烟,什么都没剩下。”
仅从数量和机种构成上看,皇家印度飞行队其实可以看成是协约联合舰队的第二支航母中队,而各打击支队中的v100重轰炸机作战半径可达250海里,是舰载攻击机的两倍以上。
不过,上述结论完全只是纸面意义上的推断,威斯特兰很清楚,虽然已经在令人发指的残酷集训中付出了十多名飞行员伤亡的代价,他的部队仍然显得训练不足。各基层单位的战斗力也是参差不齐——要想让那些之前从未接受过海上飞行训练的陆军飞行员具有海空战的基本素质,一两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
就拿今天来说,飞行队原本应该随时在舰队当日航迹前方沿岸基地集结两个打击支队和两到三个巡逻分队,但散落在被暴风雨扫荡得七零八落的各处基地中的各支部队却迟迟不能按威斯特兰的预想完成转场和集结。直到接到胡德中将的敌情通报,威斯特兰才勉为其难地把隶属十几个中队的70架飞机拼凑成一波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的空袭队,匆忙加油装弹,草草布置了任务,稀里哗啦就赶上了架子。
“就算炸不中敌舰,至少也能为友军争取机会……”
抱着这样的想法。威斯特兰抬手整了整军帽,向跑道一端已经陆续升空的机群,送去了饱含祝福的敬礼……
维沙卡帕特南以东一百多海里外,东亚联合舰队印度攻略舰队侦察部队旗舰,中华帝国海军战列巡洋舰“迅雷”号正从仅有的两个扁阔的高大烟囱里全力喷吐出黑灰色的油烟,舰艏以28节极速凶狠地劈开蔚蓝淡静的海面,夹着泡沫的海水不断飞溅到艏甲板上,冲刷着艏部a炮塔厚达300毫米的面板以及炮塔前方赫然伸出的两根350毫米口径炮管……
“……我部队前卫‘青豹’号接到机动部队后卫舰‘太行’号光信号通报,是转发给司令官您的……”
舰桥内,修长美少年模样的副官小心翼翼地将写有通报内容的稿纸双手奉给了侦察部队司令官——挺着肚子拄着军刀如庙中凶神般屹立不动的袁锋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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