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他过来好了。”千桦拍手道。
“不用了……叫他过来干什么……”
这种程度的微弱抵抗是完全无效的,一口烟的功夫,略显尴尬的黄浩已经近在咫尺。
“黄老师,专门出来找清儿吧。”千桦揶揄道。
“公主说笑了,里面太闷,想出来走走,碰巧就……”
千桦别有用心地眨眨眼:“碰巧也没关系,这就是缘分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张倩清一把拉住她:“要走一起走。”
“要不要……一起走走。”黄浩挠了挠后脑勺。
“好啊。”千桦抢先应下。
张倩清却不情愿:“你们走吧,我就喜欢呆在这里。”
话音未落,池中水声大作,同时响起完全机械味道的优美音乐,池壁上某只喷水的生肖塑像也开始随着音乐节奏左右摇摆——想必是正好到了某时辰的整点。
“蓝色多瑙河……”千桦对这音乐并不陌生,她曾有一整年时间都用它来做手机铃声。
“公主对西洋音乐感兴趣?”黄浩冷不防问。
千桦对这个问题没兴趣:“听过一点……话说回来,刚才你大哥都有过来敬酒,怎么不见你的影子?”
“我大哥……不喜欢我们弟妹跟着他。”黄浩略略歪过头,似乎不愿意提到他大哥。
“他大哥搞的是彻底分家。”张倩清代他解释。
黄浩不得不点头:“我大哥说,分家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各走各的路子,各顾各的面子,我们弟妹都别想指望他。没什么,反正我们弟妹人人都是百万富翁了,不贪心的话,分到的遗产一辈子都花不完。”
“这么说,你还要继续做你的大学老师?”千桦有些好奇地问道。
黄浩优哉游哉地一摊手:“我想把遗产的大部分拿出来办学校,小学,中学,大学,能办几所办几所,还想全世界到处走走,研究一下各国议会制度的历史或别的什么,写几本书,喝几口茶,闭上眼睛睡一觉,这样就足够了。”
“他就是这样,没有上进心的男人。”张倩清显然对此早有认识。
“没办法,我不习惯每次请人喝酒都要算计着怎样派红包,也记不住这位那位大员与他们家人的生辰八字,更算不清工人每餐少发一个馒头能降低多少成本之类的题目,我这种人,就是坐吃山空的命。”黄浩自嘲地笑道。
“坐吃山空,没什么不好啊,我就喜欢坐吃山空。”千桦又在漫不经心地玩水。
“说到红包,听说今晚赴宴的大臣,每人最少一万,公主的话,恐怕不好意思送支票,大概会奉上希奇珍贵的首饰珠宝……”
“吃顿饭就送一万?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千桦弱弱地感叹道——堂堂总理大臣的年薪公费加起来也不到一万元。
张倩清补充道:“随从仆人也有份,因为谁也不好意思当面收送红包,所以都会在宴会结束前派人在场外偷偷塞给各位大员的随从,同时也会给随从备一份红包作为封口费,大臣的红包有一万,随从的徐包就不会少过五百。”
“有没有不肯收红包的情况?”千桦有些忐忑地问道。
“你父皇在任时不收,别人也不敢送,已故的致德公文易也不收,还有已故的武镇公钟夏火,除此三人之外,这几年没有听说哪位重臣大员见了红包不收的。这也是场面上的规矩了,你不收,送的人不把你当兄弟,同僚也会把你当异类,你父皇这类铁腕强人可以不在乎,一般的大员面对这种得了实利又拉近各方面关系的好事通常不会当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