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回,终究莫知所之,只得罢了。到了晚间,书房传来消息,赢绵就宿在了书房,那周五儿也并未留宿。胡细细这才心意略缓,吃了饭,自家也睡去了。
隔日,赢绵起了个黑早,收拾齐整,传了轿子往皇宫而去。
其时,皇宫刚开了锁,赢烈也才起身,听得他求见,便在养心殿见了。
赢绵入得殿内,这父子二人行过君臣大礼,赢烈在上头坐着,先不叫他起来,只是问道:“你前回奉旨出京,往西北公干,言说几载方回。如今无招,却为何返京?若非你先有奏报,朕便要疑心你有不臣之心了!”
赢绵忙俯首回道:“此番臣无招返京,并非肆意妄为。而是臣在西北任上,无意间得闻一件旧日秘闻,臣自觉非同小可,甚而危机社稷,不得不报,只得折返京城。”
赢烈听了他这话,甚觉奇怪,遂问道:“什么事这般要紧?你折子里却也不见提的。”一语未休,见他还跪着,便令他起身,又赐了张座椅,命他坐了说话。
赢绵谢过,端正坐了,便说道:“儿臣在任上查知,尚书令林霄曾与罪人赢熙共同谋逆犯上,为他出谋划策,通风报信,筹措银米,只是落后见事态不好,赢熙已成败局,这才背弃了他,转投朝廷。”
赢烈闻言,不怒反问道:“你前回折子里倒也有提此事,只是模模糊糊,说不明白。今回,可是拿着确实证据了?此事非同儿戏,你若无凭据,空口栽赃,即便你是朕的儿子,朕也饶你不得。”
赢绵闻声,连忙起身回道:“儿臣这回是拿着确实的证据,方才回京的。”因先说道:“父皇可还记得,前头黄河水患,朝廷拨银赈灾,却无故丢失了十万两银子。”
赢烈颔首道:“不错,其时,满朝皆疑做是萧相监守自盗,经三司审查,方知不是。然而此案终成悬案,那比银子至今也不知下落。怎么,莫非此案竟与你所说之事有所关联么?”
赢绵回道:“正是,那笔银子却是林霄所盗,原为赢熙筹措的军饷。因赢熙失败伏诛,那银子也没了用处,仍存在西北一处货栈里。却被儿臣寻访查出。”
赢烈面色阴沉,皱眉道:“你这话可做真?”
赢绵说道:“当真,官银与寻常民间使用的不同,皆是熔成元宝形状,底下戳有官方的印戳,一看便知。且有十万之多,故此,儿臣便认作是前回朝廷丢失的那笔银两。”
赢烈说道:“即便如此,又同林霄什么干系?怎么就认作是他为赢熙筹措的军饷?”
赢绵道:“儿臣既查到银两,便将那货栈老板并一众伙计擒拿下狱,严加拷问,他们供认出是林霄藏纳银两,预备为赢熙起事之用。”
赢烈沉吟道:“怎知不是浑咬?”
赢绵见他只是不信,便说道:“儿臣今番回来,还带来一人,现在殿外候着,父皇只消见了他,便知端的。”
赢烈奇道:“何人?”赢绵答道:“是发配往西北的赢熙次子,庶人赢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