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鸯虹演嫦娥，主角不在，戏不好排啊。”婄凤说。/p
“那大家先练一下自己要演的散段子。”/p
于是，大家散开，各自去练。/p
玉景唐心情有些郁闷一样，退到一边，木然看着场上的人群，红男绿女，咿咿呀呀，咚咚锵锵……满耳的戚戚嚓嚓的声音，他的头被这些声音塞满了，迟娜菱找秦鸯虹，一定会为难她……正情绪烦恼，远远的他看见秦鸯虹从那边疾步过来，两颊通红，双眼『潮』润，玉景唐看她那样子定然是受了极大委屈。/p
意念之间，秦鸯虹已经快步到眼前了。/p
“秦鸯虹，怎么了？”/p
秦鸯虹好容易镇定了一下情绪，才问：“老师，秦鸯虹做错什么了，玉家班要赶秦鸯虹走。“/p
玉景唐一听她问这样的话，反而心中一宽，他不怕秦鸯虹受些委屈，就怕她受不了迟娜菱这一忍，负气而走，那样他就留不住她了。他微微含笑，拍一拍鸯虹的肩膀，对她说：“你随我到书房来。”/p
玉景唐的书房是一栋中西结合风格的建筑，式样新颖，宽敞舒适。/p
到了玉景唐书房，玉景唐给秦鸯虹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问：“怎么回事，慢慢说。“/p
玉景唐听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低头沉思一会儿，对秦鸯虹说：“你现在去院子里练戏。别的事情再说。“/p
“老师，秦鸯虹真心学戏，请老师不要赶走秦鸯虹。“/p
玉景唐说：“你是个唱戏具天赋的人，我不会放弃这样的好苗子。你去练戏吧。我回头和老夫人说。“/p
秦鸯虹这才离开。/p
玉景唐安慰好秦鸯虹，自己从书房小径直接往怡荷楼过来。到楼厅大门口，看见婧苁蹲在门前发愣，问：“婧苁，你在这里干什么，夫人呢？“/p
婧苁抬头看见玉景唐，赶紧站起身来回答说：“夫人睡了。“/p
玉景唐便抬步往里走。婧苁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老爷。“/p
“什么事？“玉景唐回过头来问，看见婧苁吞吞吐吐，反而停下步子，说：“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吞吞吐吐的。“/p
婧苁这才说：“刚才，秦鸯虹惹夫人生气了。“/p
玉景唐说：“那你认为秦鸯虹应该受罚？“/p
婧苁摇摇头，/p
“那你认为夫人做错了？“/p
“婧苁不敢。”婧苁低下头。/p
玉景唐想一想说：“我明白了，你去吧。“婧苁退下。/p
迟娜菱听见玉景唐在门外和丫头婧苁说话的声音，自己已经从软榻上坐起身来。玉景唐走过去帮她塞了一个枕头在腰下，说：“怎么自己起来了，也不叫唤丫头。“/p
“我怎么敢使唤丫头，都快被丫头使唤了。“她这样一说，玉景唐便无话了。迟娜菱见他沉默严肃，心里很是不快，说：“怎么，那丫头去你那儿告状了。“/p
玉景唐勉强笑道：“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敢告你的状。”/p
“不敢告状？”迟娜菱冷哼一声，说：“怎么不敢告状，你都来兴师问罪了。“/p
“娜菱。”玉景唐握住她的手说：“你看，你手多凉，快披件外套吧。“一边把一件黯黄的『毛』衣给她披了。他给她披着外套，宽的胸对着她的脸，衣服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他胸前的口袋里装着一只金怀表，一截黄灿灿的金链子垂在外面，不时凉冰冰地晃『荡』到她脸颊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然而，这最熟悉的一切都将与之相背离。她闭上眼，宁愿这一刻，世上万物片刻凝结才好。那么他逃离不了她。然而，这也只是一种想。她不由黯然。/p
他还在那里追着她问：“云乐，为什么一定要撵走秦鸯虹。“/p
“不是我要赶他走，是她自己不满意。“/p
“娜菱！“/p
迟娜菱不回话，片刻枯寂般地沉默。玉景唐还是忍不住，他要留住秦鸯虹：“娜菱——秦鸯虹在唱戏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处。眼下，我们玉家班的情形你也知道。我们需要重新崛起，现在是想尽办法到处收刮拉拢人才，而我们却是想尽办法赶走人才，这不是叫玉家班面对陌家班的时候，手无束刃之力吗？这种趋势下去是什么结果想必你也明白。“/p
迟娜菱缄默不语。/p
好一阵，迟娜菱忽然说：“景唐，你这样欣赏秦鸯虹，千方百计要留住她是因为她像一个人吧。”/p
“娜菱。”玉景唐狐疑地看着妻子。/p
“被我说中了。”迟娜菱冷然一笑，我就知道是这样。她说着这样的话，喉头干渴起来，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那杯茉－莉－花茶。却拿不动似的，也许是因为在病中无力，手晃得太厉害。/p
玉景唐伸手想帮她，她疾然缩手，他没拿稳，杯子掉下去，噗的泼撒在地毯上，湿了一大块。二人都呆呆地看着那块湿地毯，暗黄暗黄的茉－莉－花瓣像一片一片的旧迹子，一点一点要打开很多窄窄的记忆。/p
“娜菱，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谈到她吗？”玉景唐话是对妻子说的，眼睛却颓然看着别处。/p
迟娜菱看他那样地神情，暗暗懊悔自己的不应该，可是她还是无法管住自己的情绪，仍然要说：“我想你自己一定是后悔过选择我，所以对于她有太多留恋不舍。才这样要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表现出来。”/p
“娜菱。”玉景唐勉强笑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逻辑，秦鸯虹不是秦苕昉，秦苕昉也不是秦鸯虹，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