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现在还好吗?按说,自己写给她的信应该早就送到了,为什么还没有回信呢?/p
前世,她做梦都想回到母亲被人蒙蔽欺骗之前,把那些个奸人、恶人、阴阳人统统赶走,给母亲和自己谋一个静好岁月。现在她真的如愿以偿了,在今世的十八年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还还来及。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弄丢了自己的金锁?/p
难道命运是不能扭转的吗?难道不管她怎么抗争,最后还是要沿着前世的老路,重走一遍吗?/p
看着那张苍白失血的小脸,段晓楼心如火燎,连连拍着她的手臂,追问着:“告诉我,你究竟弄丢了什么?快告诉我!只要你说那东西的名字,段某现在就将整个水商观的人全都绑了,掘地三尺也把它找回来!”/p
夏暖燕被拍得回过神……把金锁找回来?/p
对啊,如果能找回金锁,那所谓的“命运预设”、“命中注定”就被打破了,自己就可以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失神的双瞳骤然间变亮,没错,世事如棋局局新,事在人为!世上怎可能有改变不了的事?已获得新生的她,要彻底改变这一切,拒绝接受命运的安排!/p
想到这里,夏暖燕看向段晓楼,由衷感激道:“多谢你,刚刚我被自己的心魔控制,差点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如果不是你唤醒我,我将无法自拔!”/p
段晓楼心疼地看着她,轻轻地说:“丫头,你别难过,就算赴汤蹈火段某也一定为你追回失物。如果你愿意,段某永远都会为……”因为真静气喘如牛、东倒西歪地跑进了屋里,他下面的话没有说完。/p
夏暖燕低头,抓起一块滚落在地上的黑炭,自言自语道:“赴汤蹈火,火,好一把火……”/p
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p
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心火烛!”/p
水商观不同于平常的百姓家,用火的地方非常多,三个供奉神像的大殿都定时点着蜡烛、焚着香炉。晚上,禅房常常灯火通明,经文背不熟的道姑要罚抄上很多遍,因为一旦做道场和法事时经文背错了,就会在香客面前出丑露怪,影响水商观的名誉。/p
每天夜里,厨房会熄火上锁,不过厨房后的过道上有一个砖头垒起来的临时灶台。一般而言,女子多多少少都有吃零嘴的爱好,道姑也是女子,不能免俗。这个简陋的灶台就是她们偷偷搭起来的,谁饿了就在这里烤个番薯,贴个饼子,煮碗面线。/p
道观夜间用火的地方也很多,在干燥的秋天里尤其危险。因此太善特别注意防火,夜里安排了四班人轮流打更巡逻,时刻严盯着各处的用火情况。/p
“来人啊!快来人啊!走水啦——厨房走水啦——”/p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只用盏茶工夫就唤醒了道观的所有人。道姑们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披上一件外袍,端了脸盆就从屋里冲出来。出来一看,果然望见厨房后巷的上空浓烟滚滚,烧得“噼噼啪啪”作响,渐渐蔓延到周围的四五个杂物间。/p
太善披散着糟乱的灰发,骂道:“蠢货,你们都死了?还不快给我救火!救火!”/p
道姑们不敢拖延,自己脸盆里有水的,直接往火场跑,盆里没水的就四下里寻找水缸。可是有不少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你踩了我的鞋子,我撞了她的盆子,场面乱成一团。太善见此情景,气得连连骂娘。/p
不多一会儿,那边的火越烧越大了。太善咬一咬牙,举起拂尘,对着动作不利索的道姑一通乱敲,四斤六两多的铜柄登时就砸伤了不少人,吓得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跑向火场,连手里的脸盆都扔了。/p
等跑到了厨房的后巷口,对着冲天的大火,七八十个道姑竟然只有四盆水,连一缕火苗都浇不灭。于是,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对着热浪束手无策。/p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了四道天神一般的身影,对着下方的大火舞动双臂,片刻之后,火势竟小了一半。/p
道姑们看得几乎呆了,太善这才跑到巷口,气喘吁吁地大骂:“娘的,你们还不快给老娘救火,养你们这群蠢猪……还不如养几头真的猪!”/p
一些道姑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厨房的前门砸开了,找到器皿,从水缸里舀出水救火。/p
更多的道姑还是痴痴地仰着头,看着天上的身影发呆。/p
火光映亮了他们的面容,原来是段晓楼、廖之远、陆江北和高绝四人。他们在大火上方结成特殊的阵型,按照一定的次序轮流出手,向下方挥舞出阵阵惊人的掌风,不同于一般的自然之风,只能催旺火势让大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打出的掌风竟然可以灭火!/p
就这样,上面刮大风,下面泼凉水,不多一会儿大火变成小火,小火变成火苗,火苗变成黑烟,黑烟变成焦土。/p
大火熄灭之后,段晓楼、高绝等四人从天而降,太善推开众人小跑着迎上去,“扑通”一声五体投地,连续磕了几个响头,口中称谢不止。/p
四人对望了一眼,高绝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会突然走水?”/p
陆江北双臂在胸前交叉,围着烧成黑炭的灶台走了一圈,说:“看来,是有人做完夜宵忘了熄火。”/p
廖之远点点头:“没错,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个烧成灰的地瓜呢。”/p
段晓楼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