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嬷嬷不肯详述二小姐的腿伤,只是让三小姐过些日子再去寻她玩,其实也瞒不了几日的,过两天二人不就同去书院念书了么。/p
“三小姐,其实我和九姑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找你,”汤嬷嬷想起另一桩要事,便把二小姐的面子问题抛在一边,低头仔细观察着三小姐的神色,说,“三小姐知道么,那宁公子和风公子昨晚不辞而别了。”/p
夏暖燕平静的面容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神情,道:“走了啊?呀呀。”/p
汤嬷嬷从她的脸上和话里都得不到什么讯息,只好挑明了问她:“三小姐,那个叫宁渊的宁公子是不是喜欢你啊,他家里除了做珠宝生意还做什么?”/p
夏暖燕的心头咯噔一跳,莫非那个人言而无信,临走前跟老太太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他发现上次银针有毒根本是自己在骗他,气恼之余恶意报复,要破坏自己名节让自己将来不好嫁人?/p
“呵呵,宁渊?”夏暖燕紧紧攥着衣袖下的手,“哦,就是那位曾给我运功治疗‘失忆症’的宁公子啊,上一次仿佛听他说过,他对咱们家的好客之风印象深刻,不独我,他还很喜欢老祖宗和韦哥儿呢。至于他家里做什么生意……嬷嬷您糊涂了么,我哪里知道那个。”/p
“三小姐你瞧这个,”汤嬷嬷取过刚才被九姑拿在手里的画轴,徐徐展开,“这画上画的分明是你,旁边的这首《江城子》不是有名的情诗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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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明日气恼地问明月,“主子竟然将青龙玉佩留给了小妖女?那可是皇家之物啊!流到外人手中,万一生出祸端怎么办?”/p
“嘘,你小点儿声,”明月拍一下对方,压低声音道,“主子在里面闭关疗伤呢,万一听见什么妖女魔女的跑出来质问咱们,你引官兵围罗府之事不就露馅了吗?”/p
“呿,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我既然敢做就不怕让王爷知道!”明日冷冷道,“明月,你回大宁按照王爷的吩咐将宋友软禁起来,另外还有一事,晋王朱棡要将他的小姨子谢巧凤,永平伯谢成之嫡次女说给王爷为妃,你去跟晋王斡旋此事吧。我不放心王爷一个人在镇江疗伤,保不齐他回头又去找小妖女了,我要在这里看好了王爷。”/p
明月点头道:“好,你们一切小心,半月之内,我处理完大宁之事,就带常公子来此处与你们会合。”/p
“你也万事小心,保重。”/p
“保重。”/p
于是一对好友死党对视良久,深深拥别。而院中密室内潜心疗伤的朱权尚不知,自己的心腹部下已经为自己定下了一个谢王妃,毕竟,数月之前他还在心心念念地筹谋着与晋王结盟一事,如今他的属下这是立意要让他少操点心,给他个惊喜呢。夏况,如今他心里想要的那一位王妃,正恨得想要将他的亲笔画卷撕为粉碎。/p
那个人竟敢!/p
夏暖燕咬着冷冷的牙,他竟敢将自己画进他王府的蹈凨亭里!蹈凨亭的隔壁就是芝园,芝园中就是那口淹死过她和女儿的水井!/p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读着画上的题词,夏暖燕的心底一阵狂笑,好相符的题词,算是上一世的朱权对死得惨烈的夏嫔的怀念吗?一个对那些事一无所知的少年时期的朱权,怎会在她的画像上题一首苏东坡悼念亡妻之词?真是讽刺的题词,她怎么配得上这首词,就算是前世,她也不是他的妻!/p
“三小姐,”汤嬷嬷看着不知夏故一瞬间有些阴郁的夏暖燕,述说道,“昨晚他二人走得很急,风少爷也未及跟九姑告别,九姑不免伤心一场,于是去听竹院查问具体情况,却听得下人说,这将近十日里两个客人都是睡在同一个房间的。九姑走进他们的房间后发现了一个包袱,以为是风少爷留给自己的就打开来看,谁知一看之下,里面一幅画画的是你,落款是‘宁渊’;一封信写着要将玉佩赠给你,瞧,这就是信封里盛的玉佩……”汤嬷嬷将一块青龙玉佩亮在夏暖燕眼前,“老太太反复瞧了几回,直疑心这是……皇家的东西。”/p
她定睛一瞧,嗬,这不是谢王妃的玉佩么?依稀记得听古嫔艳羡地提过,那是朱权下聘娶谢巧凤之时的聘礼,在王府那会儿,那可是谢巧凤的专属炫耀之物。朱权让猪油蒙了心眼儿了?向来滴水不漏,从不授人以柄的大人物朱权,赏了他的仇人一块能揭破他身份的玉佩?/p
“三小姐你好好看看,这可是那宁公子之物?”汤嬷嬷将玉佩递给夏暖燕之前,又着意嘱咐了一番,“小心点,这个很贵重的,要用双手捧着拿。”/p
夏暖燕不肯接,摇摇头道:“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是嬷嬷你们中痒粉让我代为送客那次,我只跟风少爷讲了两句话,他二人就离开了,我对那位姓宁的客人的东西和他的人都毫不知情,既然这个玉佩这么厉害,嬷嬷还是莫让我沾手了,我早晨起来后经常手抖。”/p
“你们……真的没有私下往来么?宁公子真的没对你说过什么……示爱之言?”汤嬷嬷还是怀疑地打量着夏暖燕的神色,虽然她表情如常,但总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