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x月x日x分在本市通往南郊的国道x02路段发生一起车祸,急救人员赶到时有一位伤员还在清醒中,该伤员仅说了一句‘救救他’便因体力不支进入休克状态,据了解,车上一共四人全部为重伤,现初步确定是因为这位兰博基尼跑车的车主超速行驶进入弯道时为避让左向急转并因反应不及与山体相撞,跑车在巨大的冲力下向左进行了180度的旋转,因而驾驶座和坐在驾驶座后方的两位伤员因为撞力和车体的挤压陷入了重度昏迷,现四人全部都在市中心医院急救中……”

当天的本地新闻中,主播是这样播放这个事件的,因为车里坐着三个电视台的人,所以所有的人都打了马赛克,并且对涉及这件事的人的介绍也是语焉不详,嗅到一丝气味的各大纸媒望风而动,派出小记者们前去医院打探消息。

夏秋守在病床前,心疼的看着床上那人苍白的脸、微蹙的眉心、与右额边上那一条洁白的纱布——那里,被缝了三针,夏秋知道自家姐姐是最臭美的了,若是她醒了,见到这一道伤痕,不知会作何反应,夏秋又轻轻的握住了夏冬春的手臂,把医生留下的药瓶打开,拿起棉棒蘸一些药水,轻轻的涂到夏冬春的手掌上——那里,几乎嵌满了碎石屑,那个小护士整整用针挑了三个小时才挑干净,夏秋听护士说这是因为在车祸发生之后,她抓住石块砸门因而在手掌上留下了这些,夏秋难以想象那是需要多么用力才会把自己的手掌弄成这般血肉模糊的,但夏秋知道,这一定很疼。

“你这个坏蛋!”夏秋边涂药边流泪:“大半夜的听说你出车祸了,我都要吓死了,你知道吗,来的路上我有多害怕,害怕失去你,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出院之后你快点给我搬回去,我马上就放寒假了,我来照顾你……”

床上熟睡的人似听得见一般眉头渐渐拧起,夏秋听见从她嘴里溢出微不可闻的声音,便激动的连忙站起来靠近她,连药瓶掉落地上都未察觉:“姐,姐,你说什么?姐?”

“宝宝——不能——死——”夏冬春的嘴里无意识的重复这句话,只可惜夏秋并未听见,待确认她真的醒了之后,夏秋便立刻兴奋的冲门外大喊:“她醒了!医生、护士,快来啊她醒了!”

“叫什么叫,这里是医院,吵到其他人怎么办?”一个黑脸护士白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走过来看了看:“醒就醒了,醒了是好事,也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护士拉长了腔调,阴阳怪气的话令夏秋瞬间火冒三丈:“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咒我姐?”

“哎呀呀大冬天的你这个小青年不要火气太大,我只不过是在发表我自己的心情而已,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拉倒,我还不愿意讲给你听呢。”

“你!”到底年轻就气盛,夏秋撸起袖子就准备和她干上一架,制造出一场震惊全市的‘医院惨案’,幸亏夏冬春及时的一声轻唤把他的怒气扼杀在了摇篮里,才算没有让他也‘闻名全市’。

夏冬春本来是处在梦与现实的临界处、将要出梦却还未醒的混沌状态,夏秋与护士的争吵把她也吵醒了,她睁开酸涩的眼睛,软绵绵的叫了一声:“夏秋。”

“姐,你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伤口疼不疼?”夏秋立刻就把护士忘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只有自己亲爱的老姐——一个从小就喜欢照顾他,喜欢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他,从来都是忍让他的老姐。

夏冬春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从学校出来了?不用上课吗?咝——”夏冬春觉得脑袋上似是有什么东西,便抬手想要摸摸,布满星星点点血坑的手掌甫一抬起,便是钻心的痛。

“你别乱动啊姐,先放好,我给你上药,药呢?”夏秋连忙弯□子捡起药瓶,一抬头就见夏冬春惊恐的望着他。

“姐、姐、你怎么了?”

夏冬春看着他,嘴唇翕动,脸上的表情像是想问却又不敢问。

“姐,你是不是想问,林宝宝?”夏秋坐下,叹了口气:“你们四个,受伤最轻的是璐璐姐,最重的是林宝宝,另外那个男的,听说抢救过来了,只有林宝宝,到现在还没出手术室。”

听到这样的答案,夏冬春再也无法安然躺着,忍着痛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姐你别乱动——”夏秋想要把她按回床上,但又怕碰着伤口了夏冬春会痛,便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的大叫,‘扑通’一声是双腿无力的夏冬春掉在地上的声音,夏秋连忙蹲□扶住她,却反被夏冬春紧紧的抓住衣袖:“带我去看她——”夏冬春的身体、嘴唇和声音都在不停的颤抖,“也许就是最后一眼了。”

——也许就是最后一眼了。

夏秋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伤的表情,“姐——”长唤一声,竟也和夏冬春一样红了眼眶:“你别这样,生死有命。”

“带我去看她,夏秋,让我看她一眼。”一瞬间,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接一滴的落到地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我病房里有个轮椅,夏秋你去推过来带她去吧。”不知何时,陈璐被陈妈妈搀扶着来到了病房门口,她有些歉疚、有些畏缩还有些怜惜的看着夏冬春,而夏冬春抬起头,眼神里却是陈璐最不想看到的,那是带着责备、带着怨怼、甚至还带着恨意的眼神,夏冬春只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头,但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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