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怒不可揭,如审判主一般地指着他:“康泽恩,做人不要太过分!诗茹爱你这么多年,可是你却只像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何曾看过她一眼,何曾关心过她一句,你的心里只有自己,自己的地位、身份、资产、利益。现在她终于放下,要转身寻找自己的幸福,你偏要来招惹她!你这算什么?你拿她当什么?一个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吗?一个让你填补内心空寂、满足占有欲与控制欲的玩偶吗?你这样做不仅羞辱你自己,更羞辱她?带着你的钱和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
康泽恩擦去血迹,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绝不允许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白皙冷哼道:“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什么?难道不就为了证明这一点吗?”
“这是我和茹姐之间的事情,你无权过问。”
”茹姐?难道你需要的就只是一个姐姐吗?可是诗茹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弟弟,她需要的是爱人,懂她爱她的男人,将会是我,而不是你。”白皙后退一步,站在项诗茹身边,好像一个胜利者在宣布自己的战绩,划分自己的领地。
白皙看着康泽恩,说道:“你不记得我了,但是你就像我生命中的一根刺,始终拔不掉。我们是中学的校友,从那时起,我喜欢她,她在你的身后默默站了多少年,我便在她的身后等了多少年,我懂得她的付出与期待,感同身受。诗茹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她不敢伤害任何人,甚至不敢给任何人添半点麻烦,我希望她幸福,希望你转身能够握住她的手,可是我希望她幸福,又不希望看到你转身握住她的手,我希望这幸福是我和她一起创造的。你,始终没转身,我心疼,也庆幸,但是无论她何时转身,我都会在。现在她转身了,我想握住她的手,不再让她空空等待,即使我明白,此刻她还不够爱我,但是我一定会让她爱上。”
项诗茹身体颤抖了几下,微微抬起下巴,冷冷地说:“够了,不要吵了,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争名夺利的战场,也不是你们争芳夺嫣的情场,我现在只是这里的一个老师,想完成这一期的教学工作。闲杂人等,先行离开吧。”
康泽恩上前,却被白皙伸手拦住,“康董请回吧,我想您的事情在k市的办公室里谈会更合适。”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心里如何想,但是都无权代替她做主。即使是她的爱人,也不该如此做她的头脑和嘴巴。”康泽恩看着项诗茹,轻声说道,“你问我来这里要证明什么?我来是为了证明我需要她,非常需要,她的帮助,支持还有,还有爱。在她面前,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所有的情绪都会在她面前暴露,习惯了在她面前脆弱和无助,习惯了在她面前所缺和任性,所以常常孤单寂寞的时候从她那得到抚慰,黔驴技穷时由她指点迷津……”
“姐弟本来就该相互扶持,我是姐,你是弟,无论什么时候,在我眼里,你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我只是来休假而已,还是会回去的,到时候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在你身边,任由你索取与任性。可是现在进了这个门,我们的身份就换了,我是老师,你是来宾,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集团上下,家里内外都离不开你。”项诗茹咬牙撑着不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奔溃,转身欲走。
康泽恩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说道:“有一件事情连络臣也想不到,当年我出国留学,半年后生病,我特别希望能够有人在身边,那个人我想到的是你。于是我跟爷爷说,爷爷,劝项伯伯把茹姐送出国,可是,可是你拒绝了。”
项诗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眸中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连眼前的人也浑沌不清了,但是声音却清晰无比,她双唇颤抖着,几次张口却没有说出半句话。当年她见多了泽恩的疏远,便也犹豫不决,渴望见到又怕见到,而父亲一心栽培儿子。却不赞同她独自出国,即觉得安全隐患也觉得女人嫁得好就会幸福。
却不成想,竟这样阴错阳差,只当彼此拿自己做亲人。
康泽恩上前一步,靠近她,低声说:“我总以为自己亏欠安然,所以习惯去弥补,深爱过茶儿,就以为爱始终在那里只增不减,直到那一日,突然听闻你出事,我竟丢下刚做完手术的茶儿匆匆回国,连我自己也惊诧不已。原来我早已接受我与茶儿不再相爱的事实,就像当初我与安然的结束一样,可是我不敢对你回应,那晚我知道你没有离开,你站在角落里等我追来,追来说爱你,或者挽留你,可是我只是在门前说了几句话。
眼泪滑落,这个世界才又清晰起来,项诗茹扭过头去,不愿他看到自己优柔寡断的模样。
康泽恩苦笑着说:“你最了解我的,一定知道那晚的我多少有些冲动,不管做出何种选择都是对感情的不负责,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失去你。”
“不曾拥有过,谈何失去?”
“我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在拥有彼此,不是吗?茶儿说的对,当下就是最好的时候。”
“晚了!我和你之间不再可能,我累了,已经转身。”
“一点也不晚,我知道你已经转身在行走,没关系,我会追上你的脚步,追回你的爱。”
“这话你也对李茶说过,可转身便抛之脑后了吗?”
“当时说这话确实是深爱她的,但是太多事不能勉强。深爱的时候确实想要一辈子就那样深爱,不会分离。可是分开了,她有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