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婉沙解释道:“我想看到只是目光触及到某些事物的触觉过程,而看见却是我们的大脑对看到的信息进行加工和整合的知觉过程。我们看到的许多信息在进入我们大脑之后并非全部会被处理,而我们的大脑一般会根据个人的需要去保留有效的部分,对于其他的部分自然可以舍弃的,那些我们有用的信息日后将我们所用,因此,我认为我们读书也是一样的道理,并非书中的一切都能被我们认可,那么我们只需要接受那些让我们舒服的愿意相信的部分就好了。”
“可是我们觉得舒服的也未必是正确的,就好像……”李茶想到这心中又不免伤感,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可以努力把情绪掩饰起来,可在他们面前,还是这样的袒露无疑。
凝婉沙自然了解她的心思,倒也不加安慰,只说:“好像什么?你和他是吗?我只是举个例子,倘若是感情那是另一回事了,我们此刻说的不是书吗?只说这本书,无论它的作者是唯心还是唯物,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书带给了你什么样的信息和理念。”
“那这本书带给你的是什么信息呢?教你用这样的信念期盼爸爸平安回国吗?”
“它教我自信起来,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去面对每一天,教我感恩、有爱,教我挖掘自己的闪光点,努力发挥特长,让自己变得完美起来,更教我忘记那些痛苦……”凝婉沙放下书,看着远处,说道,“退一步讲,即使不合乎大众的观念,有这样强烈的期盼和等待,对于将死的我来说不也是很好的吗?”
李茶有些踌躇,既为她的智慧而感动,也为目前的境况而感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身后传来沉稳而矫健的脚步声,李茶忙转身,看到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款款而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蔡颍的三十二岁的弟弟蔡冲,三十二岁的蔡冲样貌不俗,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如阳光。身上简单的海魂衫与牛仔裤,使他看上去如邻居的兄长般明朗。
只是机场送父亲时,第一次相见,李茶便对他有种难言的抵触,是他对凝婉沙格外关切的目光,让自己有些敌意,还是他那永远不会消失的微笑,让自己不敢琢磨?总之,并不那么的愿意靠近。
但是蔡冲也十分的喜爱她,看到她,总会不经意的放低声音,放缓语调,拿她当孩子一般,甚至有些哄逗的情绪在里面。
看到蔡冲,凝婉沙缓缓起身相迎:“我们在这里实在是打扰蔡先生,这些琐事还要劳烦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蔡冲放下茶水,忙邀请她们坐下,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凝小姐这么说,是在怪我照顾不周吗?”
凝婉沙接过茶杯,莞尔一笑,低声说:“蔡先生为了我们的安全实在是费了心思,这里更是舒适无比,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怕打乱您的日常计划。”
蔡冲爽朗一笑:“我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做迎头赶上的生意,见喜欢见的人,一切都随遇而安。”
凝婉沙赞道:“听他们说先生可是商业界的翘首,竟没想到还是洒脱的人,真是让人佩服。”
“凝小姐过奖了,我们就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生意再折腾,可也不及康家和项家的冰山一角呢。”蔡冲笑看着李茶,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又用那极缓的极柔的声音说道,“项先生刚打电话来,我给打发了,但是你总是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难不成要躲上几年不成?”
李茶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我成了黄脸婆,才能看出他们的真心。”
“美丽的女人即使满脸皱纹,也只是成就了皱纹的美,而不可能成为黄脸婆。有个人想要见你,她既然惹你不开心,我便将她晾在客厅,你要是也不想见,我等下回去也一块打发走。”
蔡冲这话对李茶说,但是眼睛却看向凝婉沙,在亭下坐定,悠闲地拿起那本书,翻看了几页后,说道:“我是不爱读书的人,但是这本书倒十分有趣,朗达拜恩的巅峰之作,我倒很想听听你的见解。”
凝婉沙将鱼食投到水中,悠悠地说:“我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哪里真的读得进去一本书。蔡先生既然觉得有趣,想必是有过人的见解。”
“巅峰之作,自然也是争议之作……”听他侃侃而谈,李茶便有了困意,便悄悄离开了凉亭,走回客厅。
客厅里久坐有些疲惫的莫幽兰一看到她,马上站了起来,犹豫着没有张开口。
自从莫母找到李为医,几家人都格外避讳此事,莫幽兰也不似从前那般傲慢,同时也失去了许多的欢快,即便在项络臣面前也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起来,倒好像对不住李茶似的。
李茶却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不会是莫家的女儿。”
莫幽兰眼泪缓缓落下,告诉她莫母自从见过她便神思忧虑,日夜挂念自己的女儿,以至于身体消瘦,情绪越来越差,最近更是茶饭不思,一蹶不振,无论看了多少医生都无济于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心病,所以想找李茶回去和她见见,能够舒缓一下她的情绪。
“我不可能去的。”亲手送走自己的女儿,需要多么的狠心,如今她病了,需要女儿了,就要女儿去守着她吗?她的女儿需要妈妈的时候她在哪里?
莫幽兰说:“你就没想过万一吗?万一她是你妈呢?万一你自己的亲妈现在也思念女儿病倒了呢?我知道我们小时候都不懂事,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