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医冷笑几声说,“莫太太,你们生意人做事当真是只有一个交易的模式吗?不管是感情,生意还是亲情,在你们眼里都是用这个模式来调动,络臣和令千金的婚姻尚且如此,现在还想要用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只可惜你考虑得周全,根本用不上,茶儿这辈子都是我李家的骨肉,是我李为医一个人的女儿,谁也别想抢走。”
李茶向来对艺术作品没有半点兴趣,将凝婉沙送到画廊便准备溜之大吉。
可脚没走出门,就听到凝婉沙在身后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躲着我,其实我也很怕见到你。我拖累先生太多年,更觉得对不起你,你们的世界里本不该出现我这样不合时宜的人不合时宜的事。”
李茶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也不敢回头,怕一回头,肚子里的火就会迸发而出,就会将她赶出去。
凝婉沙声音微微颤抖,说道:“我是很爱先生,在多年前,在那个庭院之中,你还是一个孩子时,他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时,他对我说第一句话时,我就爱上了。这些年来,朝夕相处,我的爱如同初次相见,激情澎湃。”
虽然看得出来,但是亲耳听到她承认,李茶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沉默片刻,才说:“爸爸幸福就好。”
凝婉沙走到她身边,摇头说:“有我,怎么会幸福?我这样的活着就只是拖累他。我也知道先生对我只是同情与可怜的,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生不如死,可是到死的瞬间,我又渴望活着,活着才能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你别想太多,身体养好了,就可以和他一辈子。”
“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凝婉沙眼里滚出几颗泪珠,挂在她煞白的脸上,亮晶晶的,倒让她有了些活力,她抬手拭去,接着说,“我怕天黑,夜里让我孤独,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那样就无法伴在他身边。我怕天亮,天亮睁开眼睛,就是要拖累他……我很矛盾。他也有过这样的痛苦,却是为了你,我想你也有过这样的痛苦吧。”
李茶咬住嘴唇,默默转身看着她,脸上肌肉抖动几下,终于笑了一下,说道:“他也爱你的。”
凝婉沙摇头,凄然一笑:“不,你不要安慰我,他对我只有同情。”
“女人总是不自信的,无论多么优秀的女人,面对深爱的男人总是不自信,不知足的。”李茶故作轻松地开玩笑,将凝婉沙脖颈里的丝巾整理了一下,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你们那个过吗?”
呃?凝婉沙猛然一怔,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可很快就反映过来,羞涩的红晕一下子覆盖了整个脸颊,扭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胡乱说话?是泽恩教坏了你还是络臣教坏了你?”
李茶捂住嘴吃吃笑起来,又追问道:“有没有吗?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羞的?你知道吗?我不敢回来住其实也不是为了躲你,就是怕影响你们嘛,万一……挺尴尬的。”
“李茶,越说越不像话了!”凝婉沙玉手微扬,落在她的肩头,但是脸越发红了。
这个羞人的玩笑倒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但是却又让凝婉沙平添许多的心思。她告诉李茶,想生个孩子,即使自己死了,也可以留下凝家一股血脉,不止于断了香火。
而如果能有他的孩子,那将是自己最好的造化了,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续,可以替自己一辈子去守着他。
不,不行!凝婉沙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已经拖累了他许久,倘若有个孩子,那他后半生该如何过?怎么能拖累他一辈子?他是这样完美的男人,应该拥有完美的女子相伴,完美的婚姻。
又那么一瞬间,凝婉沙又有些怀念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囚笼了,思绪如暴风雨来临前夕沉闷的空气,在有限的身体空间四处流窜,似乎急于找到出口。
凝婉沙推开了浴室的门,呼吸因激动而急促不安,深吸口气,走到了微微怔住的李为医身后,轻轻褪去身上浅薄的衣衫,颤抖的双臂搂住了他,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胸膛,柔软无骨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连头上冲下的水也堆积在肩头,绕过曲线,缓缓躺下。
李为医没有回头,只是关上水龙头,扯过毛巾架上的浴巾,顺手扬起落在她的身上。
凝婉沙却侧身躲过,进而绕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如一团云霞的脸缓缓抬起,看着他那被热气蒸腾而微红的脸,闭上了通红的双目,踮起了脚跟,特意涂抹了唇红的双唇印在他的唇上。
带着玫瑰香味的舌红好像沾染了有瘾的毒品缓缓送入他的口中,如灵动的蛇攀附了赖以生存的岩壁,再不肯松开。
情 欲总好似走在悬崖峭壁上,让人在生与死之间瞻望徘徊,缠 绵不尽的热吻充满了高亢与澎湃,两个人都仿佛有些失了魂,他一条有力的手臂缠住她的腰肢,稍稍用力,就将她提离了地面,一手抚过她瘦怯的身体,大步走回了卧室。
女人好似一朵盛开的白荷,迎风翩翩起舞,低声婉转吟唱,如玉的身体滚落着汗珠、水珠。
他温柔而体贴,轻声问道:“还好吗?”
凝婉沙面色如火在燃烧,点头笑笑,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人的身体是如此的奇妙,可以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不堪承担孤独的积压,也不足支撑重力的捶打,但是却可以承受他千军万马的杀伐。凝婉沙如此想,此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