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络臣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多希望自己听错了,或者他说错了,可是事实上康泽恩那嘲弄的话,不屑的口气,都告诉他是真的。李茶是他康泽恩的李茶,不再会是项络臣的微微了,再想去找她也迟了的,迟了一天,一分钟一秒钟都会迟一辈子,何况他迟了她那么久,唯有对不起她。
他知道他们不相爱,但是他也知道李茶的性格,不会因为不爱他而对不起他。曾经在医院时,两人曾经聊天,聊了几句感情的事情,他故意问过她:“如果你嫁给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会怎么办?你会爱别人吗?”
虽然她不愿回答,可还是思忖很久说:“嫁都嫁了,就算不爱他又如何呢?反正也要忘记别人,不许爱别人,不能做对不起婚姻的事情,当然更要好好生活,家人才会安心。”
那个时候他并不觉得李茶这话是当真的,只是认为她嫁给康泽恩的一种无奈的自我安慰,可现在他觉得这是李茶的真心话,她是一个对感情很专注,很婚姻更负责的女人。
项络臣抓起洗手台上的烟和打火机,虽然从不抽烟,可这一刻心很烦躁,不知道该如何办。他猛吸一口,倒也没觉得呛人,只是脑子闪现着李茶那夜醒来后的各种反应。他原来以为她只有羞涩,现在忽然觉得李茶醒来最多的可能都只是愧疚和恨,因为那一夜失身于自己,李茶对康泽恩应该是充满愧疚的,尽管她不爱他,可他都是自己的丈夫;而她对那个口中心中的男人更是愧疚的,尽管他们不能相爱,可她是内心深深爱着他的;而她对自己,恐怕就只有恨和厌倦了。
所以她至今不肯再见自己一面,而现在自己也无法再见她。此刻只希望自己那一夜带给她的不是噩梦的开始,更希望她不要流露出嫁入康家之后才被人破身的事情,否则就一定成为康泽恩伤害她羞辱她的借口。
项络臣越想越担心她,心想既然不能爱她,看到她平安快乐也算是安心的,否则自己终日日夜寝食难安的。也越想越觉得自己糊涂,如若不然,自己的感情也不会那样就迸发出来,自己和她现在还是快快乐乐的一对好朋友,她在这个城市至少可以依赖一下自己,而自己也可以和她说说心里话。哪怕她真的一切都在演戏,可在一起总是开心的,轻松的。
现如今,都只有后悔,每天面对自己不想看的人,听不想听的话,那些女人或许围绕在自己身边,也调皮,也撒娇,也可爱,可总觉得是虚伪的,带着奉承和巴结的。对他做的那些,不如说是对一个富二代或者总经理的身份和位置所做的,剖开这些,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项络臣抽了两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回座位上,低声说:“泽恩哥,我想去看看李茶。”
康泽恩放下手中的手机,看着他,含笑说:“你这是怎么了?从前你们不经常见面,吃饭出去游玩吗?怎么忽然这么谨慎起来了?你和她不会是,不会是……”
“什么都没有。”项络臣忙打断他的猜测,解释说,“现在和从前不同,她,她是你的名副其实的妻子了。”
妻子,这个字眼在项络臣口中吐出是那么的不安和不情愿,康泽恩更觉得可笑,便说:“妻子?安然才是。她就算我花大价钱买了五年吧,她若乖巧,离婚后我不会亏待她,想必这个社会也没人在意女人和谁有过什么关系,或者和谁有过婚姻。”
项络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当真是自己认识的康泽恩吗?对安然那样的情真意切,对兄弟那样的慷慨大方,可对偏偏对自己的妻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知道这是康泽恩内心的本性,还是李茶这一生的劫数?甚至是自己劫数?
心疼,项络臣只有心疼!
对于康家为自己所做,他忽然有种康泽恩为自己做多少都是应该的念头,因为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康泽恩有必要为自己或者李茶做些什么来弥补。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他更明白,这个世界没人又义务照顾你一辈子,连父母亲兄弟也没有这个义务,所以康泽恩帮他,他应该心存感激的。
“络臣,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康泽恩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说,“我听说你和对言莉有一腿?”
项络臣没想到连他都知道了这些传言,却也无心解释。
康泽恩听完说:“这样也好,你要懂得把握尺寸,和女人之间不能太远,否则看不清她的面目,但是也不能太近,否则容易迷失。”
“那你和李茶呢?”项络臣又一次无法自控的问道,随即又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感情是感情,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可混为一谈。”
“但是感情可以影响你的生活和工作,现在对言莉不是影响了吗?”康泽恩吞下牛排,又说,“项伯伯一直昏迷不醒,现在你要安抚人心,越多人站在你身边才是越好的。很多关系,不必急着否认和澄清,就随她去,但是更不能承认和留下有形的证据,这样以后才容易解释。”
探望安然,恰遇一家人闹的鸡飞狗跳似的,究其原因才知道,有个年轻女人不断骚扰她们要求她们做掉孩子,安然哭诉:“泽恩,我们别要这孩子了,好吗?我真的好怕啊,好怕一觉醒来,孩子就没了,你就没了,我也好怕走着走着,就突然有人把我撞倒,把我推到水里,把我们的孩子给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