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番,并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到陌生人见到自己时,眼中该闪过的惊艳,这让他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倒不是说东方不败太过于自恋,见不得旁人看他不上,而是因为他知道平常人见到美好的事物时的正常反应。就像他自己,在已经习惯了能照得人纤毫毕现的玻璃镜之后,在成为东方不败时,虽对他那残缺的身子不太满意,但在用那模糊不清的铜镜看到那同样模糊不清的脸时,仍能被惊艳到。
东方不败过于俊美了,能不被他的容貌给震撼住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那个人就是个瞎子,二是那个人曾经见过自己一面,所以有了心理准备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瞎子,那自然就是第二种了。
东方不败再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对方的脸,觉得确实有些眼熟,只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这种相貌和气质皆不俗的男子,在重生到现在不过两年多,但大半时间都在闭关修炼的东方不败看来,自己若果真见过这人,却是该忘记才对啊!
东方不败与那个男人互盯着对方好半晌,旁人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结合着之前的情景来瞧,自是把他们二人的互动了解成了针锋相对。
旁人还好,只有掌柜的却是暗暗叫苦。
能有人看上一样玉饰,连价钱都不问就说要包起来的,必然是个大客户了。若是能伺候好了,买多几样,那就是笔大生意了,若是能发展成长期客户的话,那更是再好不过了。今日有两位大客户,掌柜本该高兴的见牙不见眼才对,偏偏这两位大客户看上的都是同一个物件,就不得不让掌柜的懊恼了。
索性,这玉器铺的掌柜的为人圆滑,只略想了一通,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这玉器铺的名字叫珍玉阁,在燕京里是数得上名号的百年老店了,若是面前的是旁的客人,掌柜的巧舌如簧,只需引着他们去看别的更好的玉饰也是可以的。可面前这两位,黑衣的俊美男子,掌柜的不认得他是谁,可另一个锦衣男子却是燕王爷,是当今皇上的第四子,可最是吃罪不起的人物。
黑衣男子虽说看着就不好得罪,但怎么也不可能比燕王爷更加尊贵,而珍玉阁在燕京里打开门来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得罪了皇亲国戚了。所以,掌柜的暗地里咬了咬牙,笑盈盈的就上前了。
“这位客官。”掌柜的先让伙计把羊脂流云钗给包了起来,却不急着交给任何一人,免得又生事端。但他只先对东方不败说道:“这支流云玉钗原就是燕王爷看重的,只是昨日未及给银子,这才拖到今日来取,只是老拙年纪大了,竟忘记交代伙计把这支流云玉钗先给收起来,没曾想今儿个就……还望客官见谅才是。”
一大段话出来,就先摆出了对方燕王爷的身份,又点明了要分清先来后到,然后又说是自己的失误,掌柜的一直笑脸以对,虽还未明确的说这玉钗要给燕王爷,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这羊脂流云玉钗已经是燕王爷的囊中物了。
而通过了掌柜的话,东方不败总算记起对方是谁了。
这个人潜藏在黑木崖一线居这么许久,东方不败总会见过他几次,自会对对方有些印象才是。只是这个人太过会演戏,与今日一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而这个人就是化名为洪棣的燕王朱棣!
东方不败的心中已经涌出了杀意,可他当了皇帝十三年,又有皇阿玛早年赐下的‘戒急用忍’四个大字伴了他大半辈子,早就学会了,便是有了急脾气也要隐而不发的。
他虽恨不得立时就亲手杀了朱棣,可又想到之前还决定与对方合作的事,心中越发觉得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之前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当没见过对方,现在自然就要照此法办理。而且这个朱棣也并没有与自己相认的打算……不知为何,东方不败只觉得心中的火气更盛,为了不爆发出来,就只能尽快离这个让自己心情不好的男人远点才行。
东方不败勉强收敛住怒气和杀意,冷冷的看了朱棣一眼,便向外走去。朱棣见状,心下了然。
虽然自己早已想见他,只是此刻父皇正纠结于是越过二哥封自己为太子好,还是封先太子大哥的独子朱允文为皇太孙为好,因此,派了人来紧盯着自己与那位皇侄的一言一行,朱棣自然不能在这段关键时期随心所欲的,只能偶尔从探子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东方不败近些时日以来大概的动态罢了。
只是朱棣送进黑木崖的探子,只余正一位能帮他探听到想知道的东西,可惜上一回自己一时心猿意马,把东方不败给……
朱棣虽说为人冷酷,比之其父皇朱元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也不会在有能力解救余正这个有功无过的得力手下时,有丝毫的犹豫。余正毕竟是个有能力的,留着他也还有旁的大用,实在没必要浪费他的才能,而死在东方不败的迁怒下。
而其他的探子则不如余正,如今不过混了个不大不小的位子而已,所以,朱棣想要的消息,总需要花上好些时候才能探听出来。
也因此,东方不败来了燕京的消息,朱棣此前竟是一概不知的。知道的只有他一个月前离开了黑木崖,以及几天前令人灭了拥翠山庄上下一百一十八口人,以及五名江湖中有名的用剑高手的事情而已,却不知他如今竟进了燕京。
猝不及防的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