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愉一行人慢慢消失在墨色的夜空。
看着上官敏愉走远了,一个华服缎装女人扶着宫女从暗处走来。
“这个上官氏倒也不是笨人,利用傅氏的人对付傅氏。”那女人的声音明显带了几分讽刺。
那宫女讨好的道:“凭她怎么厉害,还不是一样逃不过娘娘您的手心,等到她们两败俱伤一切还不都是娘娘您的。”
那女子带着流苏,看不清颜面,只依稀看到嘴角凝起一丝杀意。
“走吧!后宫这阵子不太平,我们好好看戏就可以了。”
寒风吹着枯枝沙沙作响,像是鬼魅在嚎哭一般,让萧瑟的永巷平添了几分恐怖。
上官敏愉意气风华的坐在步撵之上,冬天妃嫔明明可以用暖轿,她却如此张扬的在后宫显摆着楚弈赏赐的皇后仪仗。
许多妃嫔虽暗暗恼恨,却无济于事。皇后丧兄又被楚弈用养病之命拘禁在未央宫不能出来,皇贵妃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也不管事,剩下卫妃正因为上次在傅庶妃的事,躲风头。所有众妃嫔不过是在背后暗骂而已。
上官敏愉端坐于清凉殿主位,惬意的品着茶,笑意吟吟的对青钿道:“最近茶房那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是普通的一杯水居然能弄出这么多花样来。”
青钿躬身道:“能为娘娘效力是奴婢们的荣幸。”
染冬捧着一叠小点心故意从傅庶妃身旁走过,一撇嘴,道:“娘娘,茶房的要是连茶都泡不好,还留着她作甚?不如打发了去做苦力。”
上官敏愉假作怒状,指着染冬道:“好丫头,本宫是把你惯坏了。我不过夸了人一句,你这样酸起来? 你说说在清凉殿除了青钿,就你是拔尖了。再这样贪心不足,本宫罚你去给本宫做个雪人儿去。”
青钿也笑了,眼瞄了傅庶妃一眼,道:“罢呀!染冬姑娘,你可是清凉殿的一等宫女。娘娘身前的得意人儿,连内务府总管见了你还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染姑娘’。娘娘一年里赏你多少东西?你的小私库只怕堆满了。”
傅庶妃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太监的手。此时她又恨又怕,在永巷除了干冷的馒头就是清的可以照得见人的稀粥。
上官敏愉一身绯色云锦裙,外罩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梅花点缀的薄沙,发髻上带着几支华丽的步摇。喝着最好的茶,吃着御/用糕点,宫殿里焚着番邦进贡的冰菱香。
而她却穿着比宫女还不如的粗布麻衣,傅婉萍答应过她,除掉上官敏愉就扶持她做贵妃。可她现在这副模样,像贵妃吗?
上官敏愉注意到了傅庶妃愤愤不平的表情,故作惊讶的道:“哎呦,本宫真是该打了。傅妹妹在这里呢!你们也不提醒一声儿。”
清嬷嬷正站在众宫女后头,赔笑道:“不是奴婢们不提醒娘娘,只是在清凉殿的都是有品级的。这位庶妃可是没有品级的,比末等宫女的份例还要少三分,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青钿接口道:“清姐姐说的是,奴婢们都是有品级的,咋来了一个没有品级的自然不会在意了。”
上官敏愉故作怜悯,摇头叹息道:“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嫔,还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子。落到这步田地,真真是可怜呢!”
傅庶妃红肿的脸看不清表情,她双眼赤红,怒道:“呸!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没的恶心人。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傅氏可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上官敏愉先是一惊,后赞许道:“好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傅妹妹高风亮节本宫佩服。”
她冲着压制傅庶妃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松开她。道:“妹妹坐吧!跟本宫不必客气。”
傅庶妃眼珠一转,疑惑的问道:“你又有什么阴谋?”
上官敏愉微微一笑,道:“妹妹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呢?”
傅庶妃闷哼一声,迟疑片刻,便在上官敏愉右侧坐下。
青钿和染冬连忙将吃食和茶水放在傅庶妃跟前的茶几上,几个人悄无声息的退出正殿,只留下上官敏愉和傅庶妃两个人。
“深夜请妹妹来,略备了些吃食请妹妹品尝。”上官敏愉笑容越发的殷切,那口气真如见了自己的亲妹一般。
傅庶妃冷哼一声,心里想着上官敏愉也不敢毒死自己,便不客气的吃起来。这几天因为没有任务被责罚,饿了好些天的肚子,但她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又是在自己仇人面前,少不得斯斯文文的吃起来。
“论起来,妹妹和本宫同出一府,比起别人原该亲近些才是。”上官敏愉面无表情的道:“只是你是高贵的小姐,本宫不过是奴妾所出的贱婢罢了。”
说着,眼泪簌簌的往外滚,像是受了多少委屈的光景,呜呜咽咽的道:“本宫能有今日也是十分的不易,皇后娘娘当初要本宫伺候皇上。本宫本是百般不愿意,一个奴婢怎敢和主子共事一夫?可皇后娘娘和傅昭仪硬逼着,所以我才做了皇上的妃子,不想皇上垂怜。”
“皇上不过是想着本宫无父无母可怜见儿,多疼本宫一些罢了。皇后娘娘和傅昭仪便不痛快,多次找本宫麻烦。自从傅昭仪犯事以后,皇后是恨不得生吃了本宫,妹妹细想想,皇上将傅昭仪当场拿住,傅昭仪为了保命什么招不使出来?怀孕的事情会有不说的,圣旨也是皇上下的。这件事究竟与本宫有甚关系?皇后娘娘非要置本宫于死地不可?”
傅庶妃听得眼泪也跟着滚下来,只是嘴上还硬着道:“你说这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