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芸儿贴在她胸脯上,从她胸口传来一阵阵平和的熟悉的心跳声。曾经年轻一些的时候,她也问过眼前之人什么时候才能跟她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等来的依然是同样的话。不过,如今的她已经不会再为这个问题伤心流泪,一夜夜的睡不着觉。不管怎样,她知道自己从少女怀春之时就爱上了她,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如果可以,她愿意爱她到死。所以无论什么事,无论她有什么要求,她都会去帮她做,无怨无悔。
“婉桐,我答应你,帮你去做那事……”
贴着王姨娘的胸脯,孙芸儿伸出手去将眼前之人紧紧的拥住,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她就不会每次分离时都锥心刻骨的痛。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王姨娘推推她:“芸儿,咱们起罢,时辰快到了,我怕……”
孙芸儿闻言松开手,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开始捡起自己脱下的衣裙窸窸窣窣的穿起来。王姨娘见她开始穿衣裳,自己也起身将那些被她褪下的衣裙一一捡起来穿好。
下了床后,王姨娘替孙芸儿梳了头,匀了面,插戴好银簪,又开了箱子拿出两锭一百两银子出来用绢子包了,塞到孙芸儿手中道:“在外头好生过,不要太辛苦,少接些绣活,免得伤了眼睛。你若有什么不好,叫我怎么活……”
说到最后,隐约有哽咽之音。孙芸儿不说话,将她给自己的银子塞入自己带进来的装着布料的包袱之中,转过身来将她抱一抱道:“我晓得……你给我的银子和我这些年挣的银子我都攒着,若是有一天你舍得离开你的老爷和孩儿们,我就带着你去买田买宅子和你好生过日子……”
王姨娘默然不语。孙芸儿也不再说话。
最终孙芸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抱着的人推开,走到桌边拿起那包了布料的包袱往外走去。王姨娘则只能站在卧房中,听外头槅扇门被打开,正厅房门被推开又阖上,然后是那在睡梦中也常常响起的脚步声远了,轻了,没了……
第二日,慕汐颜如平常一样到前头去向罗氏请安,用过早饭后回来,做那给炎无忧绣的香囊,山茶和腊梅拿了针线笸箩来做着绣活,陪她说话。
“大奶奶,你如今跟那绫罗阁的绣娘学那飞仙针法,若是那边儿王姨娘院子里丫头再来请,你就让那绣娘到咱们这里来罢。”山茶提议道。
汐颜就想起昨日到王姨娘院里碰见个陌生的青年男子之事,这事她并没有对后头赶来的山茶说,所以今天听山茶这么说,还以为是她听到什么风声了,便问:“山茶,你为何这么说?我是觉得姑娘这院子里不该来外头不清不楚的人,万一再掉了东西可怎么好?虽然说自那彩墨的事发生后,我这边通往书房的门已经安上了锁。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这心还是放不小。”
山茶往外瞧了瞧,起身去将那耳房的门关了,方重新走回去坐下,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你才来,我们不好跟你说的。没的还让你觉得我和腊梅喜欢蜚短流长的乱说话。”
顿了顿,看汐颜一眼,汐颜忙说:“是什么话,你尽管说,我绝不会怪罪。”
山茶又看了腊梅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又说:“是这样的,你知道奴婢和腊梅以前都在夫人跟前服侍,自你来了后,才把我们指给你使。再有你进门儿的日子也不长,并不知道这宅内的一些事儿,所以和那边院子里的王姨娘走得近。”
“也只有在夫人跟前服侍的丫头才知道,王姨娘这两三年来和夫人明里暗里的都有些口舌之争,闹到老爷跟前也不知有多少次。老爷却有些宠着王姨娘,到底她给老爷生了两个哥儿,所以反过来却说夫人不容人。所以这几年下来,夫人和那边儿院子里的王姨娘积怨越发深了,只是明面儿看不出来而已。”
汐颜听了这话自然大吃一惊,山茶的话让她明白,自己和王姨娘走得近,必然会让这炎府的当家主母,自己的婆婆罗氏不喜欢。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说不定也会因此不喜欢自己呢。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汐颜有些嗔怪的看着山茶和腊梅质问道。
山茶和腊梅有些赧然的低下了头。慕汐颜默了一会儿,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计较山茶和腊梅,任是哪个丫头在没和自己的主子相熟之前,也不会说这些宅内的秘事。说出来一个不好,还不定招什么祸事在身呢。
“对了,你们说,姑娘还有几天能回来?”汐颜看向两人问道,转移话题。
山茶率先说话:“今日在内,姑娘已然去了三天了,奴婢想或者顶多还有三四天她就会回来了罢。”
“三四天啊?还有那么久……”汐颜的口气里满是失落,只觉她已经离开自己仿佛很久很久了。
山茶却笑道:“三四天不久啊,说不定等姑娘回来,大奶奶这香囊还没做好呢。”
“啊!对呀,你不提,我还糊涂呢。从姑娘走后每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这香囊到今日也才做了一半多,我要加紧绣……”慕汐颜捂口惊道。话毕,赶忙低头绣起那香囊来。
旁边的丫头腊梅却说:“这几日大奶奶都在教人针法,又在学人针法,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