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汐颜慌乱的低头,眼神闪烁不敢看自己,也回过神来,想来自己方才一定是让她看到自己那痴迷的眼神了,她不好意思所以躲了开去。于是皇帝也微带了些赧然转换话题道:“汐颜,走,我们去亭子里坐着歇一歇。”
“哦,好。”汐颜轻声答应,跟在皇帝身后往湖边的一个亭子中去。小福子一早就让人在亭子中的石凳上铺上了锦垫,石桌上也铺上了桌布,泡好了茶水,摆上了各色糕点和果脯。
皇帝进到亭子中后,自己在面对湖面的凳子上坐了,又叫汐颜坐自己旁边,然后让她喝茶。汐颜自从刚才发现了皇帝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后,就越发拘谨起来,也不怎么说话了。皇帝只当她是害羞,便也静静地坐着喝茶,看夕阳晚照,直到日头落下去。
“万岁爷,到时候传膳了,回去罢。”小福子上前来请皇帝移驾。
皇帝站了起来,将手伸向汐颜,含笑道:“走,随朕回去用膳。”
汐颜有些犹豫,慢慢得站了起来,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放到皇帝伸过来的手中。皇帝伸过来的手空了一小会儿,随即将手握起,收了回来,平静道:“那朕先走……”
话毕,负手当先转身走出亭子。小福子见状吓得脸色都变了,缩着头赶忙跟在皇帝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去。
而小安子见皇帝出了亭子后,马上向着汐颜又急又怕地道:“主子,您怎么能惹万岁爷不高兴呢?这一下完了,万岁爷要是不高兴,不定多少人得受罚呢!”
小安子这么一说后,汐颜才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皇帝向她伸出手时,她心里矛盾得很。既不想拂皇帝的面子,可又不敢再让她握着自己的手。
“主子,走罢,咱们快些追上万岁爷,说几句好听的话,不定她便不会生气了。”事到如今,小安子只希望自己服侍的这位主子能亡羊补牢,赶紧追上万岁爷,说两句好话让万岁爷高兴起来,免得惹怒了皇帝,他们这些底下服侍的人会遭殃。
慕汐颜想起今日皇帝特意来给自己送了这么多让自己打发孤单寂寞的有生气的东西,而自己却这么对她不理睬的确是有些过了。或者刚才自己是看错了皇帝的眼神,胡乱猜测她对自己有喜欢的意思而对她的好心邀请视若无睹,这么做就算她不是皇帝,自己也是极为没有礼貌的,所以这会儿想起来,汐颜又有些后悔了。
于是便见她站起身来,快步去追走在前头的皇帝,小安子忙一溜烟儿跟上。
皇帝走在前头,心里的确是有些微不快。一路走一路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来的时候都要让自己牵手,怎么这会就变得扭捏起来了呢。心念一转,立刻想到是不是方才在那几只小鹿跟前,自己那样看她,而她对上了自己含情的眼神之后就有了些变化。如此说来,她定然是从自己看她的眼神中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而这让她的心乱了。怪不得到了亭子中坐下后,再没怎么说话。
那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是害怕,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心思。皇帝自忖自己在朝政和军国大事上十分的敏锐,可对上了女儿家的心思,却束手无策了。又想到方才自己邀请她一起回去用膳,见她犹豫,便冷了脸子,扔下她自己走了,她这会儿会不会害怕和伤心?毕竟自己是凌驾于天下万民之上的九五之尊,她在自己跟前一定也是以畏惧居多的。她是自己一见倾心的人,她若是害怕和伤心了,那自己一定也快活不起来。皇帝最后也后悔自己没有多些耐心,反而而是抹不下为君者的尊严和脸面,拂袖离她而去了。
这么一想,皇帝便放慢了脚步,转身去看慕汐颜可从亭子中出来了。这一转身却瞧见她提着裙子急急得走了来追自己。仍不住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等候着她走近自己。
汐颜走近皇帝,勉强抱以她一个微笑,道:“陛下走得好快,我都快要追不上了。”
皇帝“哦”了一声,没有多的话,向汐颜伸出手去。汐颜有片刻的犹豫,但随后还是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她布满薄茧的白皙有力的手掌中,任她牵着自己往前头正房大院儿中行去。这一回被皇帝牵着手,汐颜的心却始终提起,只觉皇帝的手十分的热,自己的掌心中渗出了许多细汗。
两人在一起用过晚膳后,小李子就把一个里头装着晚间最爱叫灯花的名叫蓝铍艿哪穸的鸟笼子提了进来,皇帝让小李子把那大红金丝绒的罩子取下来,将鸟笼挂在一盏八角宫灯下边p±钭佑指在鸟笼里的鸟儿喂了些泡过燕窝的水和精致的譽┠穸吃的鸟食,再逗了逗鸟儿,那在笼子中的一对鸟儿果然叽叽喳喳得叫了起来,叫声清脆悦耳p±钭釉谂员咂鸶鍪裁吹髯樱笼子中的一对鸟儿就跟着学声叫起来o颜在一旁看得十分有趣?
小李子逗了一会儿,见皇帝身后站着的小福子使了个眼色,便从袖中摸出个小竹哨子递向汐颜道:“主子吹这个哨子自己逗着玩罢,自己逗着鸟儿叫起来更有意思。”
汐颜笑着接过了竹哨,说了声“好”,便拿起那哨子放到嘴中轻轻吹响逗着笼中的一对鸟儿。小福子又暗暗对在屋子中服侍的太监和宫女挥了挥手,众人便都随着小福子一起悄悄得退出了房去。
皇帝坐在房中的紫檀罗汉榻上,手中捧着盏茶吃着,看站在房中宫灯下挂着的鸟笼下的汐颜吹着竹哨,引得一对蓝铍茉诘葡陆械没冻,不由得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