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那扇朱漆大门,又让他们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如此规模,里面该是高门大户,没到里面竟然是一间纸扎铺子。
屋内有大概一百多平,左边是一堆花圈、金银衣纸、还有纸扎的马匹、车辆、生活物品一应俱全;右边一字排开是二十多个纸扎人偶。墙上则更诡异些,挂满了人头。
步闲庭乍一看吓了一大跳,再凑近仔细一看,却都只是人偶的脑袋,工匠手艺太巧,能以假乱真,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以为是真的人头。原来都是虚惊一场。
再往正中看去,上面竟然摆着一个用纸制作而成的微缩城市。纸扎的城楼、酒店、街市、居民住房,一切都做得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一样。更神奇的还是--这城镇里有许多纸扎的小人、马车、轿子,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们都是活的!!!
“你们快来看这个。”
步闲庭顿时觉得惊诧又惊喜,太有趣了。这是用什么制动的?
众人闻言都围过来一探究竟,不想就在此时,不知道谁在后面推了他们一下,他们皆同时往前扑倒。正当步闲庭以为他们就要将这神奇的纸扎城镇压扁的时候,他们竟然神奇地跌落到地上。
李玄霸将步闲庭拉了起来。步闲庭朝他道了声谢,一抬头却突然发现有人在看着他们。而这些看着他们的人,都是纸扎而成,面无表情,脸上只有红得诡异的腮红与嘴唇。
步闲庭被吓了一跳,忙往李玄霸身边缩:“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玄霸也摸不着头脑,不过似乎……
“我们好像是跌进刚刚那纸扎的城镇了。”
那纸扎的城镇统共也就一、二平方大小,怎么可能容纳得了他们四个大男人?更何况,这街市几乎望不到头,怎么说也得有个几公里长,就跟寻常的街道一般。岂是刚刚那小小一方天地可比的?
不过飞在天上的凤辇都有了,此地本就诡异莫测,要说他们跌进了那纸扎城镇倒也不无可能。
突然人群中传来轰动之声,纸扎的小人摆动着僵硬的肢体跳跃着:“娶新娘咯,娶新娘咯!”那声音阴气沉沉的,听了能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原本童稚活泼的行为,愣是让他们看出了一声冷汗。
果然,不一会便传来了鼓乐吹打之声,已经鞭炮鸣放之响。一队迎亲队伍迎面而来,新郎依然是纸扎的,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骑在纸扎的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后面是抬着红色喜轿的队伍,毫无意外,全部皆为纸扎。
原本步闲庭他们是无意凑着热闹的,奈何凑热闹的人群太多,竟然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生生将他们往前推去。他们也只能被动地跟随着人流往前走。
花轿停在一所华府门前,此时天突然黑了。步闲庭想,在这纸扎的世界里也能分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操作原理,真是非常巧妙。
华府门前亮起了灯火,有人热情地将他们拉了进去:“来一起热闹热闹啊。来啊来啊。”原本应该是很喜庆热闹的场面,但是一堆诡异的纸人以及这阴森森的语调,他们还真不敢进去。可那纸人手劲奇大,竟然生生将他们拽了进去。
进得府内,整个大院都摆满了酒席。那纸人估计是个管家的角色,他给他们四人分配好了作为,招呼道:“诸位贵客别客气,今天我家主子大喜的日子,你们放开了吃啊!”
步闲庭扯了扯嘴角,实在不是他客气,只是这满桌的大鱼大肉看着很丰盛,可全市纸扎制品让他怎么下得了口?
倒是吃货赵王殿下很有尝新的勇气,竟然真用筷子夹起一块正往嘴里送。
步闲庭忙打掉他的筷子:“熊孩子,这也敢吃?不要命了你?!”
李玄霸撇撇嘴不太高兴。步闲庭忙从背囊里掏出一包牛肉干塞住他的嘴。
他们都没动筷子,不一会大院里的宴席便消失不见了。人群开始起哄:“闹洞房了!闹洞房了!”
人潮又开始汹涌,推着他们往后面的院落走去。步闲庭突然灵光一闪,他总感觉这些纸扎人是不是在指引着他们去发现什么?
到了后院,那些汹涌的人潮顿时消失不见了。后面的院落一片死寂。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厢房内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纸糊的白色纱窗溅上了鲜红的血液。
不一会,那新郎走了出来,满身满脸的血,他面无表情地喊来了管家:“里面收拾一下,新夫人回门跌落山崖死了。”
管家点头称是,唤人抬来棺椁,将新夫人收殓了进去。
“刚刚是怎么回事?”步闲庭怔愣着,喃喃道。
李玄霸与那死士也摸不着头脑,只能摇摇头。
只有太子看到这一幕,脸色开始发白。但步闲庭被刚刚血腥残忍的一幕惊着了,没有发现。
话音刚落,大院里又传来了鼓乐吹打之声与鞭炮齐鸣,那边似乎人声鼎沸,恭喜道贺之声络绎不绝。不一会,又有媒婆牵着一位凤冠霞帔的新娘进了新房。
“闹洞房咯!”宾客们簇拥着新郎走进后院,不一会他们又再次突然消失不见了。
刚刚血腥的一幕又再次发生了,已经染血的窗户再次被鲜血泼溅。新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那纸扎而成的雪白面孔,原本就是红色的喜服已经被浸成了黑色,随着他从房内走出来,地上留下一行鲜红的脚印……
这样的一幕反复了上演了大概四、五次。步闲庭由一开始的惊悚、恶心,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