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有些讶异,但还是照办了。不管是贾母处置还是王夫人处置,这两家只怕都落不得好。
她之所以会过来请示老太太,也是太太暗示的,毕竟老太太才吃了一个亏,总要有给她发泄的途径吧?
只是贾母的处置却让众人讶异,王夫人很快想通个中环节,几乎要撕碎手中的帕子,毕竟人是她指使的,这些人落在黛玉的手上,那就相当于黛玉手中握着她的证据。更何况,这两家虽然只是府中不起眼的一家,但也是世仆,多年下来,不知有多少亲戚在府中。
她当时没有救她们,只怕她们心中已有了怨恨,但只要将人远远的打发了,她再给出一些恩惠,她那些亲戚久了也就忘了,但人到了黛玉的手中,又被放在京城庄子里,只怕私底下还会走动,要是他们挑拨一二……王夫人脸上难看,但却无可奈何。
凤姐儿聪明,也很快想通了,回头就对平儿道:“姑母这次真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人被安排进贾敏的陪嫁庄子里,两个丫头知道不用被卖出去松了一口气,结结实实地给黛玉磕了三个头。
迎春等人俱不知道此事,只是宝钗和探春却有所察觉,只是黛玉不说,俩人也不好相问。
黛玉的生辰过后,众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进园子,就连一向沉稳的宝钗也不免喜形于色。
回到家中时都是带着笑的,只是今天才回家,就见丫头仆妇都在廊下站着,上房隐隐听到母亲的哭泣声,宝钗心中一紧,连忙进屋。
只见哥哥薛蟠跪在地上,薛姨妈在上首坐了,后面垂首站着香菱。
薛姨妈看到宝钗,哭道:“好孩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妈,这是怎么了?可是哥哥又惹您生气了?”宝钗上前一把扶住薛姨妈,对薛蟠道:“哥哥还不快认错?”
薛蟠嘟囔了两声,但还是低头道:“我知道错了。”
薛姨妈恨声道:“你时常这样说,但又何曾改过?你从前玩闹也就算了,如今竟在外头包养了女子,这成何体统?我只说一句,你要再如此胡闹,我,我”错眼看到香菱,狠狠地道:“我就将香菱发卖出去。”
薛蟠脸色一变,梗着脖子道:“妈,我花了银子买她,还没碰一下呢,如何能发卖出去?”
宝钗脸上发红,又气又恼,“母亲和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宝钗安抚的拍拍脸色发白的香菱,道:“你别急,断不会让你被卖出去的。”宝钗扭头对薛姨妈道:“母亲,我们家向来只买丫头什么时候卖过丫头,何况哥哥胡闹,这又与香菱何干?”
薛姨妈才说完就后悔了,她实在不该在女儿面前说这样的话,点头道:“是妈急糊涂了,都是被你哥哥给气的。”
只是现在能约束住薛蟠的很少了,她说一次,也不过是让他多收敛一二,只怕回过头来更加的胡闹了。但她素来了解这个儿子,要是真把香菱给了他,只怕一二月好玩腻了,也就更没有约束了。
薛姨妈想想,道:“回头我让香菱随你妹妹住到园子里头去,你要是再在外头胡闹,我随不会卖了她,但却可以把她送人,你只管想想吧。”
薛蟠大恨,只是又是自己尊敬的母亲所说,他不愿违逆,只好应下。香菱长得动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打死人也要将人抢过来了。但如今都一二年了,母亲看的紧,他最多也就摸摸香菱的手,连个嘴都没亲到,好几次他都将人拖进屋里了,偏香菱又跑出去,不然就是有人过来搅局,让他好不懊恼。只是他也没敢事情闹大,生怕母亲知道了生气。
薛蟠哪里知道,那都是香菱求了几个要好的人帮忙的,平时又是小心又小心,本来是时刻陪在宝钗身边的,就是薛蟠将她叫去,她也会借着宝钗百般推脱,但后来宝钗天天往那边府去,她又不能时常跟过去,只好留在薛姨妈身边,轻易不离开薛姨妈身边,这才逃过一劫。
自从知道燕姑娘可以帮她找回父母家人,香菱心里就多了一丝期盼,前不久她才去见过燕姑娘,燕姑娘说已经打听到她外祖家的消息,只要过去找她母亲就是。
香菱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对薛姨妈的决定万分感谢起来,只要进了园子,她就不出来了,难道大爷还能闯进去不成?
宝钗以为香菱是害怕,连忙拍了拍她的手。
熙燕听说香菱也要住进大观园,开心的一拍手,笑道:“如此更妙。”
黛玉不免问道:“姑苏那边可有了消息?”
“有了,听说他们家变卖了东西去投奔了封氏的娘家,只是封氏的娘家难免弄口舌,听说甄老爷前几年出走了,而封家也不知为何竟突然搬家,我们家的人已经查到他们去了河南,如今听说有人前不久才在开封见过封老爷,我叫人去寻了,应该过不多久就有消息了。”
黛玉也不由替香菱开心起来。
找香菱的家人足足找了两年,实在是人海茫茫,也亏得封家还留有一些线索在,这才容易些,不然只怕十几二十年也未必找得多。
二月二十二那天,大家穿戴一新,开开心心的搬进大观园,熙燕和黛玉就去凸碧山庄给佑哥儿和生哥儿布置书房,黛玉站在外头远眺,开心道:“登高望远果然心胸开阔,园子的美景竟尽收眼底。”
熙燕暗自算了算凸碧山庄和潇湘馆的距离,笑道:“每日我们从潇湘馆过来,再走回去,走上个一两年,我不信你们三人的身子骨还会不好?”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