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燕却只是一愣,“听说你明日就要启程了?”
夏云天见她没有恼,心中微松,点头道:“是,明天从南门走。”
屋里一时又安静下来,夏云天看了熙燕一眼,低声道:“我会赶回来的。”
熙燕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们的婚期,见夏云天期盼的看着她,熙燕就顺嘴道:“那我等你!”
夏云天眼里就闪过亮光,虽然早就知道熙燕会等自己,但亲耳听到的时候依然难免心中一荡。
夏云天只见过熙燕两次面,但俩人相识已有四年,又一直互通消息,所以他觉得俩人也算心灵相契了。
这次到这里来是一个意外,但坐到这里他却又有了许多的事要说。
“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熙燕微微坐直了身子,诚恳道:“你请说。”
“你应该也猜到了,这次平南是区家的算计,只怕其中还有几位王爷的手笔,所以我怕……我知道你素有急智,所以我离开后还希望你对平阳侯府多加照顾。”
熙燕眼神一沉,区家虽然在岭南一片素有权势,和夏家一样掌着兵权,但在京城,根基还远远比不上平阳侯府,这次却能轻而易举的给夏云天下这个套,那就是有人帮忙了,可这时候会帮区家的,看来就是对夏云天起了忌惮的四王八公了,也许还有廉亲王等人。
熙燕点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现在她已经完全和夏家捆在一起了,不算以前的纠葛,这次也没法逃脱。
夏云天就道:“我手底下还有一些人,我走后他们听你调遣,”想了想,就从腰上解下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印章递给熙燕,道:“这是信物,你只要在纸上印了交给夏管家,就能发号施令了。”
熙燕就吓了一跳,连忙推辞道:“这怎么可以?不是还有老夫人吗?”
“母亲年纪大了,而且事情一旦涉及我和皇后娘娘,难免心慌意乱,倒不如你来得急智些,所以我求你!”
熙燕迟疑片刻,这才接过印章和荷包。
夏云天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心中一直牵绊的事总算是有了交代,他还要说什么,耳朵就一动,低声道:“你的婢女回来了,我走了。”
熙燕点头,将他送到窗边,低声嘱咐道:“你小心些,平安回来!”
夏云天点头,跃身而出,几个起落就消失在熙燕的眼前。
熙燕眼里就露出羡慕的神色,这飞檐走壁的本事可真好啊!
第二天,夏管家就给熙燕送来一包上好的燕窝,三奶奶还奇怪,就算是送燕窝也没得让夏管家送吧?直接叫一个仆妇来不就行了?
熙燕却知道夏云天是要告诉自己他已经嘱托过夏管家了。
夏云天到了南疆,接手过岭南的一部分兵力和南安王的大部分兵力,开始组织防御。
南安王见夏云天没想着反击,却只是防御,脸上就不太好看。
夏云天和南安王其实年龄相差不大,说起来南安王也不过比夏云天大了两岁罢了,但他和夏云天不一样。夏云天十四岁就开始跟父亲和两个兄长上战场,十六岁更是直接接过平阳侯府的担子,领兵在最前线。十九岁的时候更是独自挡下沙俄的进攻,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而南安王虽说饱读兵书,但实际上打仗的只有这一次,还是他主动进攻,却又节节败退。
张仕成见他说起兵法一套一套的,但到了战场上却又不知所以然,心中冷哼一声。夏云天因为身份问题,不便直接对前任主帅有何异议,但他不一样,他不过是一个小将,就算是说了南安王什么,也不过是发些小牢骚,南安王要是因此针对他却显得气量太小了。
夏云天对底下的波涛暗涌视而不见,直接拿过南疆的地图仔细查看起来,一连几日都任由安南国的人在外叫骂,就是不出战。
南安王急切起来,这场战事已经持续两个月了,却一点捷报都没传回朝廷,皇上本来就对他们不满,只怕这次会直接撸了他的爵位,所以他急需要收回那些失去的地盘。
张仕成站在夏云天的身边,看着下面的安南国的人,道:“你打算怎么做?南安王的人也就罢了,如今他急着立功,暂时不会做什么动作,但岭南那里来的人我们怕是很难指使得动。”而安南国这次围了他们,要打破他们的围剿就必须动用大量的人,为了安全,留守的将领必须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人,所以南安王和岭南那边的将领只怕都要出征。可要是一人不听话,计划就可能全盘皆输。
夏云天淡然道:“所以,我们得先杀人!”
张仕成眉目一挑,见他脸上冷凝,心中为区将军鞠了一把同情泪,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好友了,也许是因为从小就接触战场,所以好友对生命很敬畏,就算是违反军纪,他向来也是能饶对方一命就饶对方一命,因为要活着,实在是太困难了。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的表示他要杀人,而且是为了杀人而去布局。
张仕成打了一个寒战,按下心思,不再多想。
夏云天衣袖内的手掌也握紧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算计,也将是唯一的一次。
因为他要活着,他要活着回京。
母亲,姐姐,还有熙燕,都需要他。他若是死了,那她们……夏云天想到京中复杂的形势,顿时坚硬了心肠。
夏云天很快就在南安王的强烈要求下制定了反攻计划,“由张将军充当前锋,刘将军和袁将军分别在左翼和右翼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