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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砰
接近黄昏时的雪原之上,战争中最严酷惨烈的攻城战在火炮的怒吼之中打响。
一方,没有退路,城破将无人幸免。
一方,军法严酷,一人退斩全队。
察合台人从三面发起对亦力把里城的进攻,铁炮投石机弓弩,铺天盖地的朝着亦力把里城头宣泄。
战争已改变了形式,早不是面对面近身肉搏的时代了,而是铁与火的较量。
寒风不再呼啸,但是硝烟弥漫,冰封的地面化成了沼泽,泥泞不堪。
砰!
一发实心弹丸结结实实的打在亦力把里土黄色的城墙上,外层的黄泥碎裂,露出里面砖垒的夹层。
砰,又是一发!
砖石碎裂,漫天的碎石让城头的明军几乎抬不起头来。
其实相对而言,作为攻击方的察合台人,在火炮的对射当中占据着上风。尽管他们火炮的射程和威力远不如明军,可却比明军的火炮灵活许多。
亦力把里城上的火炮都是固定的炮位,沉重的火炮每一次击发之后都要复位调整瞄准,甚至还要费力的转移,支援别处。这使得他们的射击频率,大打折扣。
而且原本居高临下的优势也变成了一种劣势,因为火炮射出的弹丸呈弧线形轨迹,命中率大大的降低。可察合台人,却可以从容的用火炮抵近轰击。
更要命的是察合台人的投石机
这种被明军看不上的玩意,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察合台在近处跟明军对射,用绝对的火炮数量优势,压制明军火炮。而他们的巨型投石机,则是在后阵,不断的呼啸着炮射出无数的弹丸。
呼呼
呜呜
那些不规则的弹丸,呼啸着从天而降,将亦力把里的城头完全覆盖在它的弹雨之下。
~~
砰!
一名明军炮手刚直起腰来,就被一块飞石直接砸中头颅,闷哼一声仰面栽倒。
“他们的投石机打掉”
徐盼冒着腰,在炮火之中嘶吼。
“大人,打了三炮都他娘打在鞑子投石机前边垒着的沙包上了”
被明军压制了这么多年,察合台人也学聪明了,知道用沙袋垒起来当做掩体。
“不对劲!”
徐盼擦了下脸上被擦伤流出的血来,心中骂道,“不对劲!”
察合台人的作战显得极其有针对性,他们似乎知道亦力把里城头的火炮部署,知道明军事先标注的射界,更知道明军的弱点。
“右边右边”
突然,有袍泽大喊,“鞑子攻城车”
右侧察合台人的炮火稍停,几辆搭载着云梯,可供士兵攀爬,且装有防护的攻城车正在缓缓朝着亦力把里的城头靠近。还可以清晰的看到,数不清多少的察合台步兵,在牛角号之中集合。
“调转炮口”
“小炮推过去”
“娘了逼的,火油准备火油”
“金汁烧热了没有?”
~~
呜呜呜
察合台人的牛角号,猛的变得激进起来。
砰砰砰
数十门火炮对着亦力把里城,没有炮位的右翼城墙就是一顿猛轰。
然后硝烟之中,牲畜拉拽的攻城车兵临城下,更有数不清的步兵举着盾牌潮水一般的涌来。
“等他们停了瞄准了打!”
负责右侧防务的悍将石岩大吼。
待敌军的步兵举着盾牌到达城下之时,手中的鬼头刀猛的挥舞,“放!”
吼着,一刀斩城头悬挂的绳索。
哗啦
一锅锅翻开的金汁儿,带着浓臭倾泻下去。
“啊!”
城下顿时一片惨叫,被烫伤的察合台士卒捂着脸在雪地上翻滚,最后淹没在同伴的足迹当中。
呼呼呼
又是无数的坛坛罐罐从城头丢了下去,在察合台人的盾牌上砸碎。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燃烧的火把嗖嗖的扔了下去。
呼
大火骤然而起,城下变成一片吞噬的火海,惨叫滔天。
与此同时,徐盼带着所属炮手,已经瞄准了察合台人的攻城车。
轰!
砰!
一发炮弹结结实实的砸在攻城车的顶端木头碎裂,上面攀爬的士卒惨叫着跌落
~~
“西边西边儿也来了!”
突然,另一侧也响起明军的怒吼。
紧接着这种怒吼之中,掺杂了恐惧。
“铁车”
放眼看去,数十架用厚厚的生铁铸造成好似带着乌龟壳一样的战车,冲到了亦力把里的城下。
砰砰砰!
察合台人的火炮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打到自己人,无差别的对城头轰击。
而那些铁车下,藏着的察合台人疯了一样用各种工具,挖掘着城墙底部的根基。
“坏了,他们要炸城墙?”
亲自在城头督战的王骥,一时间满脸骇然。
亦力把里城是在原先察合台人所建的城池的基础上扩建的,可不是中原那种三合土夯城,镐能凿出火星子的坚城。西侧的城墙,就是用黄泥堆起来的
砰砰砰!
工具挖掘城墙的声音,即便是在嘈杂的战场上也显得格外的刺耳
但面对察合台人的火炮抵近射击掩护,城头的明军一时之间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对!声音不对,他们不是在凿城”
参将王通大吼道,“他们是在挖墙角挖墙角的泥”
“开城门,骑兵出去冲散他们”
突然,凿击声猛的一停。
城下纵马奔驰的察合台骑兵,拖拽着一根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