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哼着小曲,外头却突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大丫头百灵便掀帘冲了进来,喘着气,神情极为惊慌。
苏瑛蓝皱了眉头,重重放下茶盏,怒道:“这是干什么,没规矩!”
百灵抹了把快要流进眼睛的汗水,却道:“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苏瑛蓝听她声音颤抖不由直起了背脊,神情也紧张了起来,就听百灵道:“姑娘也知道我和青香是一块进府的,那时候一起跟着妈妈们学规矩,也算有几分交情,平日也能说着话,年前青香被定给了老爷的长随听白,方才青香偷偷告诉奴婢,她从听白那里得到的一个消息,这消息是有关四姑娘您的。”
百灵一口气说罢,苏瑛蓝已急的摆手,道:“你倒是说正事啊!”
百灵目露惊慌,道:“听白说,六姑娘已经被老爷寻到了,原来六姑娘运气好,那日在路上遇到了前来穗州公干的靖王世子一行,结果被带回了军营,如今六姑娘已经被老爷悄悄送回院子去了,可坏就坏在,六姑娘居然告诉靖王世子等人说她是苏府的庶出四姑娘,如今外头人只怕都以为被掳出府去的是姑娘您啊!”
百灵的话令苏瑛蓝一怔之后,面色大变,猛然站了起来,声音尖利地道:“这个贱人,竟然如此害我!”
苏瑛珍就算是运气好中途被救了,可闺誉却也毁没了,她竟然扬言自己是庶出四姑娘,如此坑害自己。苏瑛珍是嫡女,而自己不过庶女,还是生母不得宠的庶女,在父亲的眼中,嫡女自然要比庶女要值钱的多。难保父亲不会用一个庶女去换嫡女,就势便让自己来背这个黑锅!
苏瑛蓝越想面色越是惨白,她双拳紧握,来回在屋中走动着,焦急地咬着唇思量着,接着她一跺脚,面上露出厉色来,大声道:“我找她算账去,想让我替她遭罪,没门!”
苏瑛蓝说着一阵风便冲出了屋子,直直便往苏瑛珍的院子奔去。
苏瑛珍被苏定文悄悄送回来,她只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吩咐丫鬟沐渣衣,收拾好后换了件石榴红夏裳坐在窗户边由着丫鬟给她梳理头发。却于此时,苏瑛蓝和看守院子的婆子推搡着冲了进来,苏瑛珍正恨着苏瑛蓝,见她自己竟敢送上门来,当下便跳了起来,一脸厉色地冲着苏瑛蓝奔了过去,口中喊着,“贱人,我弄死你!”
苏瑛蓝也正在火头上,见苏瑛珍奔过来,顿时也挥舞着手臂打了过去,尖声道:“苏瑛珍你歹毒阴损,不得好死!”
两人针尖对麦芒,眨眼间便滚成一团,打在了地上,又抓又踹又踢的,尖叫声惨叫声,声声响起。
婆子的拉扯声,劝阻声也透过院墙不停的往外传去。
而苏定文离开正房,便亲自提审了青嫣和青菲以及宋氏几个涉及此事的陪嫁婆子,外院管事等,苏定文到底为官多年,官威骇人,手段威慑力都非宋氏能比,加之此事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下人们也都知道兜不住了,都争取坦白从宽,不过小半个时辰,苏定文便将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
宋氏如何谋害璎珞,如何知道人贩子的信息,如何和人贩子搭上话,如何于人贩子里应外合偷人出去,又打算怎样善后……苏定文全数弄了个清清楚楚,只因两个人贩子的供状,还有苏瑛珍交给苏定文的纸条,却叫苏定文认定了是苏瑛蓝洞察了宋氏的阴谋,故意骗苏瑛珍到后花园。
人贩子将苏瑛珍错认成了璎珞,便阴差阳错地将苏瑛珍给带出了府,至于青嫣和青菲坚持亲眼看着璎珞被带走的话,苏定文只当是她们怕办差不利,宋氏会严惩便撒了谎。
几个女儿的功课苏定文往常也查看过,而苏瑛蓝是庶女,为了讨父亲喜欢更是花大工夫练过字,并且总拿写的大字寻苏定文指导,故此,苏瑛蓝的字迹苏定文是很熟悉的。
他摊开那张纸条,瞧着上头熟悉的字迹,只恨得将纸条撕了个粉碎。自己的小女儿是个蠢货,这个四女儿明显也不聪明,不仅如此,还残害姐妹,心狠手辣,太令他失望了。
苏定文正气血翻腾,却于此时下人来报,说苏瑛蓝和苏瑛珍在院子里打了起来。苏定文闻报,差点气个倒仰,怒气满身便往苏瑛珍的院子大步而去。
苏定文到时,苏瑛珍和苏瑛蓝已被婆子们强行拉开,两人的鬓发早已散乱,衣衫不整,浑身尘土,脸上脖上更是挂着血线,形状极为狼狈。
瞧见苏定文,苏瑛珍率先挣扎着要从强拉着她胳膊的两个婆子手中脱离,血红着眼睛,大喊着,“父亲,你快处置四姐姐,害我不说,如今我回来了,她还不死心要来亲手打死我,她太恶毒了!”
苏瑛蓝见苏瑛珍恶人先告状,顿时泪如雨下,哭的梨花带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父亲,我担忧六妹妹的病,前来探病,六妹妹二话不说便冲上来打我,说什么我害了她的清白,毁了她一辈子,我根本就听不懂了六妹妹在说什么。父亲,您看六妹妹都将我打成什么样子了,父亲要为女儿做主啊。”
苏瑛蓝跑来寻苏瑛珍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要揭穿苏瑛珍养病的假象,让庄子上的下人们都知道苏瑛珍根本就没有生病,就是失踪了,减少苏瑛珍坑害她企图李代桃僵的可能性。
苏定文瞧着两个不成样子的女儿,只气的眼冒金光,一个愚蠢的非但不乖乖装病,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