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严刚转过身子,挺直的鼻管中便冒出了一些热流,他活了二十来年,从来都没像现在一般荒唐尴尬,慌乱无措过。简直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听到身后响起璎珞整理衣衫的窸窣声,他才忙着抬手擦拭了下,以便第一时间达到毁尸灭迹的效果。

他这厢清除了痕迹,刚刚松了一口气,身后便响起了璎珞嘲讽的声音。这若是平日也就罢了,此刻秦严正窘迫不安,这话听在耳中便觉得格外的刺耳尖刻,令他难堪愤怒,毕竟他此番前来是一番好意,而且他也没料想到会看到不该看的,她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怒火和陌生的不堪羞耻感使得秦严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凌冽的冷意来,连带着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他怒目回头,一双清冷的眼眸盯视着璎珞,眼神说不出的寒气四射。

秦严冷锐的目光,还有浑身的杀气,令璎珞有股眼前男人随时都会扑上来将自己撕裂的错觉,想到那日被那匹狼撕裂入腹的老妈子,璎珞再是遇强则强的性子,此刻也禁不住心下打起心来。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璎珞不该清高的时候绝对是能屈能伸的,她一向便是个圆滑而极会审时度势的人。

方才秦严满眼呆愕慌乱,她口出恶言,轻轻松松。此刻秦严浑身煞气,双拳紧握,璎珞立马缩了缩肩膀,往后躲了躲,抱着膝头藏在了床角阴影里,委屈地道:“你凶什么!你闯进人家的闺阁看了闺阁女儿的身子倒还有理了吗?”

她话虽说的不客气,然而口气却是变了,声音娇软,带着股少女特有的娇俏甜糯,质问的话听在人耳中倒像是委屈巴拉的诘问,尾音还带着点柔声软气的娇蛮。

她质问间还抬起眼眸嗔恼地瞪了秦严一眼,随后又低头不安地往床角缩了缩身子。

秦严眼力过人,即便璎珞缩在暗处,也捕捉到了少女含嗔带恼的眼眸,她刚刚运动回来,双颊还带着一抹未曾消散的嫣红,那眸子清亮亮的镶在泛着珠玉光辉的粉白脸颊上,愈发波光流转,潋滟风采,让人想抚起她浓密的睫毛好看个够。

秦严只觉自己竖起的炸毛,瞬间便被抚平了一般,身上的煞气一下子便退散了,虽满身还充斥着冷然,可到底没了方才那股暴躁的想要杀人的骇然之色。

他见那少女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柔软的发丝都抚到了脸上,整个人显得单薄而无助,顿时又觉自己方才太失控,吓着了她,一时又觉自己闯进女子香闺的举动确实很不妥冲动,却冷着声音不自在地强调着解释道:“我打过招呼的!”

他的话甚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璎珞简直要笑出来了,抬眼又扫了下秦严,压着声音道:“你胡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打过招呼的!你几时打的招呼?”

打过招呼?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倘使前世,有人敢态度这么恶劣的对她,她早跳脚了,比气势比冷酷谁怕谁啊!

璎珞蜷缩着身体,心里却腹诽不已。

却听秦严道:“我进来前让啸月叫了一声的。”言罢,似乎怕璎珞没听明白,他又补充强调着道,“啸月就是你见过的那匹狼。”

璎珞在后花园时确实是听到了一声狼叫的,可任她脑洞开的再大,也不可能想到那是秦严在给她打招呼啊。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秦严,他的意思是他叫一匹狼给她打过招呼所以不算是不告而入?所以不是他不尊礼,只怪她自己不小心?还有比这个更荒唐的吗!

璎珞气恼不已,一时无言,盯着秦严半响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四目相对,不知为何,秦严一时竟也无话,直到空气莫名便得焦灼稀薄起来,璎珞才不自在的偏了偏头,总有种男人眼神越来越幽深黑黢,似要将自己吞噬的错觉。

她暗自呼气吸气,犹豫着道:“你……你来……有事?”

秦严和璎珞长久对视,竟觉心跳在奇妙的微微加快跳动,他诧异于自己的这种身体变化,有些微慌又有些微微好奇和期待,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只知道自己不讨厌这种感觉,正打算走的更近点,将她看的更清楚些,少女却蓦然转开了视线,低了头。

秦严有些莫名失望,心里一瞬竟觉空落落的,愣了一下,他才轻咳一声,往床边迈了一步。

这一动目光却又扑捉到了一点莹润的白芒,珠玉无瑕自少女垂曳散在床上的裙摆中滑了出来。他目光一滞,遂又忙抬了头,望着微微飘拂的青色帐幔,道:“你先穿好衣服。”

璎珞莫名其妙,检查了一下自己,才发现方才她虽穿好了腰带,整理了衣裙,可却没来得及穿上足衣,只是将一双脚藏在了裙子下,方才说话时心神一松,不知何时盖在裙子下的一双玉足便露出了十个信趾来。

璎珞忙扯了床头的薄被盖在了身上,才听秦严道:“你将苏六姑娘丢给人贩子,你那嫡母便未曾怀疑你吗?”

他来时还有些担心,怕她那嫡母会发作于她,到了这里,瞧见她好好的,面色红润,气色极佳,瞧着很好,才松了一口气。

璎珞却万万没料到秦严来寻她竟是为了此事,她愣了半天,才盯着秦严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此事?”说罢,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苏瑛珍此刻在你手上?”

苏瑛珍一直没寻回来,这事儿璎珞本就奇怪,也一直为此有些担心,毕竟倘使苏瑛珍真沦落到了青楼等地,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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