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也就是朝阳受伤后的下个周一,早晨她早早的就起床了。
站在院子里,她开始做伸展运动。虽然身体并无大碍,但伤口的地方还没完全愈合,血红色的痂子留在皮肤上,令人触目惊心。前世自从父母因病去逝后,她对健康有特别深的感触,每天无论有多忙,她都会抽出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锻炼身体,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连向胜因为家离公司很远,所以很早就出门了。顾红英从菜市场回来,推开门就看见女儿精力充沛地站在院子中,心里很是惊讶。
“怎么起来了,才五点钟。”她走到井边放下蓝子,打算理菜做饭。
朝阳边做运动边说,“锻炼一下,骨头都硬了。”
顾红英扑哧一声笑了,嗔道,“小孩子,你才几岁啊,骨头就硬了。”
朝阳看着眼前的情景觉得倍感温馨,心情不觉中变的轻松起来。顾红英还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又没说出口。朝阳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到学校后被同学嘲笑,怕她难过尴尬,想提醒着她,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这件事,所以才作罢。
齐岭市地处东沿海,九月的天气,早晨五点多太阳就冒出头来。吃过早饭后,朝阳看着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时针才指到六点半上,她和顾红英打了声招去学校了。
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巷中,呼吸着现代都市最缺乏的新鲜空气,哼着21世纪最流行的小曲,别提有多惬意是粉色的,很咔哇咿,上面还印有当时特别流行的美琪图案。她想了想,还是背在了身上。
走到学校大门口,东侧是门卫室,和记忆中的一样,是老王头在看门。她朝里面打了声招呼,笑着就走进了校园。
成才中学的学生大多数是考进来的,因此成绩都很好,像朝阳这样的成绩没几个,再加上她是建校以来第一个被学校强制留级的学生,因此在学校很出名,几乎没人不认识她。
老王头本来还在打盹,往常这个点根本没人来学校,今天是奇了怪了,这位怎么来的这么早呢?而且还面带笑容,他可是听儿子说了她的“光荣事迹”的,没想到还能笑出来。
校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朝阳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初二三班的教学楼走去。三班在二楼左转的第一个教室,她走进去,记忆里的画面与现实一点点重合,就像做梦一样。
朝阳身材高挑,才十五岁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三,因此坐位被排在后面,基本和那些男生坐在一起,在老师眼里那就是“蛇鼠一窝”。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有些记忆还是挺模糊的,第几个位置她记得不太清楚。于,随便找了个位置先坐下。
她仰着头,靠在后面的书桌上浅眯一会儿。这时候学校里渐渐有了声音,楼道里开始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和烦扰的吵闹声。都说年轻气盛,其实一点儿都不假,人的年纪越大就越没有精气神儿,生活中的事已经够复杂,哪里来的精力大声说话?
陆陆续续有人从三班教室门口经过,看见朝阳仰头睡觉,纷纷交头结耳嘀咕起来,随后就传来一阵哄笑声,一路尾随到走廊的尽头。她依然闭目养神,就跟没她什么事儿一样。
“哟,这是谁来了?怎么摔了一跤连座位也找不到了呢?”季海峰第一个走进教室,手里卷着一本书,一手插在裤兜里,学着当时特别流行的西部牛仔的造型,一脸痞相地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这是我的座位,你是不是该让让?”
照理说,暑假刚走,开学不过半个月,她和三班的同学才相处半个月而已,但是别人好像对她特别熟儿,有事没事就拿她开玩笑。前世的她,在听到别人议论她的时候,心里总是会觉得难堪,垂着头当作听不见。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朝阳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然后才站起来说,“是摔傻了,我的座位在哪那?”
季海峰虽然表面上痞,但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前世他们两个可是一起考进重点高中的,所以朝阳对他还是挺了解的。
季海峰果然笑着指了相隔的位子说,“那个不是吗?”
朝阳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哦了一声抱包拎过去,好像是这儿,靠窗户的,没错儿。
此时班里已经涌进了好几十个人,七点半要上早读,班主任徐峰军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照常进行点名,看是否有人迟到。他侧着身子朝里面望了一眼,朝阳也正巧在看向外面,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徐峰军有些失神,还以为是错觉,再仔细一看,朝阳已经在认真读书了。
王卓婷开学后被分到了初三一班,三年级分班是根据分数来划分的,她成绩好,因此被分到最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实验班,还和市长的儿子成绍洋一个班,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朝阳都很羡慕她,她简直是集所有优点与一身的美丽女孩儿。
初三分布在一楼,学校为了节约他们爬楼梯的时间,因此才这样安排。但是此时,王卓婷却出现在了初二三班的门口。她袅袅婷婷地站在徐峰军面前,含笑打了声招呼,然后装作无意地朝朝阳的位置上瞄了一眼,见朝阳正看向自己,她走过去趴到窗口说,“好了吗?”
若没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她或许会很高兴地说好了,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从未来而来,对于很多人都已经看的透透的。教室里的朗读声很大,朝阳果然看见全体学生都看向这边。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