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韩章被荀渐寻了个不是赶出帮,没过几天就被人砍死在街头。
不久之后阿祥也人尸皆无,南港没了这一号。
有人说韩章的死是阿祥找人做的,也有人说阿祥是被小凯......
再后来,阿落越发的像一把刀,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做事,直到他单人双掌拔下东区的旗。
可是他不开心,甚至比四年前在地库被荀渐发现自己吸毒时加的更害怕。
轻功宴只吃了一半。萧瑟的寒风中看着警车鸣笛离开,里面是他的又一个兄弟。他不知道韩蒙此刻在想什么,可自己作为哥,难道真的合格吗?
“你长大了,起来吧……”这是他哥说的,比当年骂他是猪头二货冷淡的多,吓人的多。虽只有七个字却如巨石一般压在小凯心上。他翕动嘴唇自问,你不是一直渴望长大么?可如果长大就是你至亲的人从热辣的高粱小烧变为不温不凉的一口清水……那,又何必长大。
他很久没做后悔的事了,或者说做过的事他宁可选择认命也不想抱着后悔不放,可是这次,他好悔自己吸了那颗烟。这后悔的滋味就像往豆腐里撒了一把沙,想要挑出沙粒,剜走的就是一块肉!
十二月的夜晚,天空跟他的人一样没有方向,蒙上天眷顾,清冷的空气中并没有翻卷起凛冽的风,天空高远而深邃,无数星光熠熠生辉。虽无风却极冷。
正对面的、斜对面的,往日黑黢黢的高楼在今时今刻面面俱到的亮着灯,是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吗?它们或明或暗,或昏黄或炙热,仿佛无数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小凯。
他跪的笔直,头垂的很低,因为几杯酒的缘故,脸有点发烧,肩角的伤口也胀满酸痛。
寒夜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浓重起来。
“咔哒”,开门声在这无风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这让小凯渐渐游离的思绪倏忽间收紧回来,他拔背展胸跪的更加一丝不苟。
韩奕单手推开门,身子还在暖洋洋的屋子里滞留,“进来!”小凯站起身,随着韩奕进门。
荀渐懒散的半倚着沙发,随手打开电视机,对站在电视与沙发之间的小凯毫不理会,有一搭无一搭的随机选台。小凯就这么被晾了半分钟,他怯怯的叫声“二哥”,荀渐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压着两眉间,仿佛没听见小凯的话。
韩奕从洗手间出来,跌坐在沙发里,看看冷战的二位爷,没好气的说:“你们俩!没完了?”
荀渐打个哈欠,站起来,说:“有啊,早就完了。我睡了啊。”
“二哥!”小凯正对茶几直直的跪下来。“二哥,您别。”
“荀渐!你坐下!”韩奕也扯着嗓子拦他。
荀渐挤出一副很是疲惫且极其不耐烦的嘴脸,说:“还没死呢,干嘛见我就跪着,早点了吧!”
小凯跪的更直,带着焦急不安的调调,说:“二哥,对不起,小凯错了。”
荀渐挠挠头坐下 ,点了根儿烟,又被呛的咳了几嗓子,而后说:“起来吧,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有话跟老大说。”
韩奕嘿嘿一乐,仍是调侃打趣周旋,道:“呦,里面还有我的事儿呢?来说说,怎么了。”
小凯只觉得浑身上下血都不流了。他眼巴巴的望着荀渐,期望他松松口儿,他甚至羡慕荀渐嘴里吐出的每一口烟。荀渐却不看他,专心的抽。韩奕敲敲茶几,“嘿!眼都直了啊!怎么跟瞧妞似地?”
小凯慌着低下头,两手攥紧了贴在身侧,手心里全是汗,冷汗。“弈哥,我。”
荀渐憋着笑,他感觉自己的嘴角在不由自主的上扬,可是得忍住,好戏不能这么早穿帮,他夸张的长大嘴打哈欠,发出啊啊啊啊宛如无赖的声音。韩奕被他这动静闹的心烦,忍不住瞪了一眼,四目相对,满眼欢脱。
韩奕也忙转移思路,正色道:“你什么你?有话赶紧说!”
小凯鼻尖上布满的汗珠让荀渐很是受用,他实在憋不住了,拧灭烟把儿起身,韩奕“喂”了声,荀渐头也不回的说:“憋不住了!”
他钻进卫生间,无水假尿,嘿嘿直乐,出来前还用水箱冲了冲。韩奕暗骂荀渐演技贼差,做不了卧底。自己这边儿继续按计划吓唬,“赶紧说,酒上头了,我也想睡觉。”
小凯挪了挪膝盖,转而冲向韩奕,小声说:“弈哥,小凯混蛋,小凯碰了您的禁令。”
“嗯?”韩奕敛神配合,心下琢磨,按正常,自己该是什么反应。可越琢磨他越琢磨不出。
“说清楚了!”韩奕冷着脸,用严厉的口吻说。
“是!四年前,小凯沾过毒……”他等着韩奕的反应,韩奕没说话,这是正常反应,通常韩奕越是怒,越是静。小凯深吸口气,也不敢抬头看,继续说:“在村屋,是二哥帮着戒的……”小凯又停了下来,其实他不是要看这重磅炸弹的轰炸效果,而是他真的说不成句。
荀渐由厕所出来并未在沙发坐,而是倚墙站在小凯身后,这方便他在“憋不住”的时候就地解决。此刻听到“二哥帮着戒的”他就很想解决,可他忍住了,因为他发现韩奕在酝酿情绪,估计是……
果然,韩奕狼眼一瞪,眼白竟比黑眼球还大,“在村屋就你二哥说带去回老家办是那次?”
“是。”
“啪!”韩奕一拍桌子,“荀渐!到底怎么回事!”荀渐“嘶”的抽气,望向被激怒的韩奕他才不给他搭手,于是撂下句:“我头疼,睡了!”转身就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