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防摔服,手套,摩托靴。鞋有点挤脚,韩奕开玩笑说:“不行,我穿雨鞋对付对付?”
小超白了他一眼,抱着膀子的手摊开来拨电话,大意是要对方送一双新的摩托靴过来,要好的,要快点。韩奕不贫了赏了自己一根烟。小超说:“你多久没骑车了?”
“一年……”韩奕想了想,又说“……还是两年?记不清了。”他“噗嗤”乐了,接着说:“骑也没骑过加氮的。”
小超犯愁,说:“要不还是我测吧,这点伤没事儿。”
韩奕摇摇头,“我来,我找的事儿,我自己来。”
小凯跟东来猫在一丛冬青后面,他们把车锁在阴影里以方便对方下手,可从八点猫到十点也不见人影。
俩人被蚊子狂吻,不停的这儿挠挠,那儿挠挠。东来说:“我是不是太给他面子了!”
小凯说:“你才知道啊!隐蔽也不挑个好地方,咱俩应该藏在楼道里!”
“你不早说,两个小时了你才说!”
“嘿!谁他妈让你把车藏在就这蚊子窝才能看见的地方!”
“现在换!”
“换个屁!万一他就要出现了呢?一换地方俩小时白费了!”
“那怎么办!咬死我了!”
“猜拳!”
“干嘛?”
“输了脱衣裳喂蚊子!”
“我靠,这也太损了。赢了脱吧,那才够意思!!”
俩人逗着、乐着、闹着、贫着。他们不知道韩奕此刻全副武装,已经将机车开上了燕子山水坝的护堤路。
小超再跟韩奕重复了一次加速要领,韩奕点点头,带着大手套的拳头跟小超撞了一下,扣紧面罩,俯□……
其实就连小超也不知道,韩奕的身上还揣了一封信,算是遗书吧。信里提到了爹妈,提到了南风,提到了荀渐跟小凯。末尾还提到了南疆,他对南疆写了三个字,可突然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根本不配表白自己对南风的爱。
几个来回的试车之后,小超对韩奕还算放心,他又调整了一下架在仪表盘上方的行车记录仪,轻声说:“百公里提速只表明机车的性能指标,成绩还要人车合一,车手才是灵魂,如果‘唯风’不懂这个道理,就算合作也不会愉快,别太逼自己。”
韩奕点点头,这道理他懂,可他不想输。
护堤路笔直,黢黑。
机车的灯光也笔直的pēn_shè出去,在视线所及打出弧型的光圈。
在这里,他只有三千米。
韩奕没有听从队长的建议,没有去跑环城快速,没有选择那十五公里的笔直线路。因为他知道完成一个零到百公里的极限提速,把时速针跑到仪表盘的最右侧,三千米足够了。他只能给自己这么一次机会,只能用这种方式逼自己赢。
“路况太陌生,一旦有状况,尽量团身,护住头颈。”小超声音很小,他不确定带着头盔的韩奕能不能听清,也知道这都是废话。三百多公里的速度,一旦车子失控,人就会像纸片一样轻薄的飞出去,所有的保护都如浩海滴水,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韩奕似是听见了,点点头,比了个大拇指。
使损招的小子终于出现了,他鬼鬼祟祟,先在车子周围溜达了两圈,确定四下无人,就假装掉了东西,蹲下来。东来盘算拔个气门芯不用那么使劲啊,不用动作幅度那么大呀,可这家伙破坏的很专心,直到东来跟小凯出现在身后,他还在用力的割着车胎,
东来朝他屁股就是一脚,那人“哇啊”一声半跪在地上,一拧身跌坐下去,手里的小刀却比比划划的忽悠着。
东来再给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刀,细看竟是把美工刀,可东来手里已握了蝴蝶刀示威,“妈的,你丫干嘛呢!”
小凯的意思是别闹大,倒有几分拉着东来。可没想到呼啦一下暗影处又围上来三个。东来把“美工刀”从地上揪起来,毫不忌惮后来的帮手,扯着嗓子问:“你他妈想干嘛!干嘛啊!”他吼叫着,蝴蝶刀顶在那人脖子上,一个血珠冒出来。
那仨想上前,小凯依着东来的后背,喝道:“都别动啊!谁动挑了谁!”敌方势重,扬刀壮胆也是必然的选择。
就这样,简单的守候,变成殴斗。动静越闹越大,楼上楼下的邻居纷纷开了灯,往下看:六个人推推搡搡的战做一团,带头的被小凯认出是同校高年级的学生……
铃木隼剑一样的飞出去,韩奕的眼里只剩灯光。
他在机车稳定时给了两个漂亮的点式氮加速,明显能感觉出车身往前一窜。耳麦里是小超的提示,十加速…二十秒加速…三十秒加速…五十秒加速……车已经开始飘,韩奕有些压不住了。
按照小超的计算,三千米,最多加速五十至六十秒,不然没有足够的距离停车。
小超按程序提示:减速开始!减速!
可韩奕不死心,又握了三秒钟油门。就在他准备按指示减速的时候,机车突然一蹦,不知压到了什么,韩奕大惊,压低身子想要稳住车,可那车已经偏离了应有的惯性线路,先是车头扭了两下,随即车尾甩了起来……
韩奕还能听到小超的指挥声:慢点减,慢点!尖利的刹车声就划破夜幕。机车侧翻,在地上擦出一串火花,韩奕被甩了出来,幸而没有翻滚,只是抛在地面上不停的骨碌。
小超叫声不好,向着一片光亮处拔腿就跑。
东来他们打得太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