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韩奕提着乌木条子挠头,正思量对策,只听身后“啪”的一声火机点火的声响,随即是荀渐懒懒声音:“老大,您歇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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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声话落,小凯本已万分紧张的身体就像被冷风扫过一般,掀起一层颤栗,手抱头抱的更紧,软塌塌的腰也耸起来,连着那热闹的屁股,抖着的腿都绷紧了。
韩奕就是稀罕荀渐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垫脚,这就是兄弟,知道哥们儿啥时候缺氧。他徒自摇摇头,大有败下阵来的无奈。一扬手把家法递给荀渐,还在给自己找补,喝道:“给我好好教!”
荀渐无声的一笑,把乌木条子攥在手里,侧身让韩奕过去,借着这一侧身,撞了小凯一膀子,小凯没吃住劲儿,整个人贴在了墙上,他复又站好的当口,荀渐小声说:“真他.妈光荣。”
小凯那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红到了脖子根儿,他瘪着嘴,好些话想说,可怎么说?东来虽是照着王建凯的姿势表明了有难同当的态度,可半天没人搭理他,他也尴尬,扭脸往荀渐这边儿瞧。没瞧着啥,只听荀渐说:“不嫌丢人就这晾着。”声音不大,却像闷雷。
小凯反应快,急忙把裤子提好,一紧一紧的说:“谢谢二哥。荀渐鼻子嗤出口气,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接茬儿。小凯就面壁站着,用眼瞟向东来,看他那二货一般狰狞的脸,真想一拳喂上,把他错乱的神经修理好。
僵持很折磨。
荀渐扛着乌木条子,如同水浒里的秦明,大有抽完这根烟就要开杀戒的架势。小凯熬不过他俩,硬着头皮说:“二哥,我知道错了,郝东来也是让我鼓捣的,以后有事我跟你们说,不自作主张了。您别生气。”
荀渐觉得可乐,难得他乖巧就如小家雀一般,便伸手拧着小凯的耳朵把他转过来,笑着说:“真知道了?”
“嗯,知道了 。”
“我不罚你……”荀渐松了手,替他揪揪领子,把衣裳收拾板整了,小凯惭愧的想哭,谢字里的“x”都从嘴逢流出来了,荀渐跟着说:“……你心里过不去……”小凯苦着一张脸,硬生生把句“谢谢二哥”咽回去,知道荀渐内火旺,并不敢犟嘴,直接耷拉了脑袋。
可东来又没齁住,本以为没事了,情绪瞬间高涨,涨到顶峰被荀渐大喘气的后半句话一砖拍倒,生理性的蹦出极度欠扁的俩字:我!槽!!
动静虽说不大,也没碍着韩奕跟荀渐听得清清亮亮的。韩奕“嘿”的一指东来,荀渐使个眼色让韩奕淡定,又瞥了瞥东来,并不急着发作,而是按部就班,挥着温柔一刀直奔小凯而去:“我倒没啥,求人大不了就是低低头,也不少块肉。你嫂子可是哭了一夜,眼肿的跟金鱼似地,还有你大哥,他最近走背字,混的寒碜,得罪不少人,就担心你让谁绑了,那样的话怎么跟你爹妈交代……”
小凯被钝刀切得浑身难受,埋着头说:“二哥,我知道错了。是小凯自私,没分寸,心里没装着这个家……”
荀渐挑眉,尚算满意,但还欠一丝火候,他把乌木条子往沙发背上一搁,小凯顿觉浑身发紧,心知横竖都是自己的,便顺着上面那话往下接着说:“……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我认罚。”
荀渐美滋滋的一咧嘴,不再揶揄他,扬手指指客厅的空当处,沉声说:“八分钟腹肌!五组!”
王建凯顿觉头皮发麻,还没做呢就肚子发紧。当然,火热的屁股更紧。
再看东来,早就恢复了斜腰拉跨的站姿。他不服!这算什么?体罚!折磨!也就这点儿本事吧?
荀渐“喂”了声,调调儿不像跟小凯说话时那么柔,带着极度的不耐烦说:“兔崽子!我让你滚蛋,你当饭咽了?”
“我……”东来拔足了气想说话,荀渐哪里肯让,喝道:“你够意思啊!连块糖都没要,就把你哥们儿交代了?”
“我……”
“你什么啊你,你看他挨打心里舒坦吧?”
“我没……”
“你没?那他这是干嘛呢?耍呢?”荀渐望望小凯,他已经在做,那个“八分钟腹肌练习”每一起一卧莫不要臀部做支点,平时还是在床上或者垫子上完成,今天直接就地,磨得火上浇油一般。
东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明明心毒腹黑折磨人,还非要把贼帽子撇出去,他刚才就没齁住,这会儿更气愤,没好气儿的说:“不就是要出气么,你冲我啊!我没走,没隐瞒,没帮他,您要打就打我呗。”他倒英勇,毫不拿捏,也学小凯的样子解腰带,荀渐反倒急了,喝道:“嘿!兔崽子!耍流氓呐!”
……
其实,生活的样貌虽有无数种,可它让我们品咂到的滋味最终都能化为甜和苦。
王建凯一下接一下的完成他的五组“八分钟”,而郝东来最终也没能替小凯消化那些家法板子。用荀渐的话说,这也不是你想要就能挨得!
作为不听话以及出口不逊的代价,他被荀渐赏了当胸一脚,踹倒在地板上。他缩着肩,捂着胸口,泪花儿都迸了出来,可荀渐眯眼笑呢。
韩奕提着药箱将他提溜起来摁在沙发上,给他那张着口子的眉角上药。东来一丝一哈的接受酒精的洗礼,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不知为啥心是踏踏实实的,心踏实了,再苦也就有了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