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某座城外,住着一户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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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爹、娘、姐姐、妹妹。有一天,爹和娘要去城里走亲戚,来回要一天一夜。离开这天,爹娘嘱咐两姐妹好好看家,晌午点姥姥会来陪她们。/p
两姐妹等啊等,等到接近夜幕,姥姥才出现。姥姥陪妹妹玩捉迷藏,捏泥人,妹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晚饭时,妹妹紧挨着姥姥坐,姐姐不小心弄掉了筷子,便蹲下身去捡。/p
谁曾想,却看到姥姥椅子下边,一条花尾甩来甩去。/p
聪明的姐姐明白了,姥姥定是狐妖变的。真正的姥姥或许已经死了,或许根本就没打算来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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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告诉妹妹吗?狐妖诡计多端,万一她收起尾巴,反过来报复怎么办?妹妹要是不相信,不肯跟她逃可怎么办?万一她们逃不掉,又该怎么办?/p
一番思忖过后,姐姐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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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姐姐要妹妹和自己睡大堂,好看门。但妹妹坚持要和姥姥睡二楼,还大声冲姐姐嚷嚷,说姐姐很烦。/p
二楼放满了粮食,角落里那张床是爹娘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夜里老鼠偷吃。妹妹和姥姥在二楼,聊得很开心,反正妹妹的笑声就没停过。/p
【妹妹,你该去茅房了---】姐姐说。/p
妹妹还是笑,没搭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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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过后,姐姐问:/p
【姥姥,妹妹怎么笑个不停啊?】/p
【哦---我跟她闹着玩呢---】/p
闹着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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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妹妹由笑转哭。/p
【姥姥,妹妹怎么哭了?】/p
【高兴过了头吧---这丫头可真傻,像她这样笑哭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p
又多了一会儿,妹妹不笑了,楼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音很耳熟,姐姐记得家里的狗啃骨头时,就是这个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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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你在吃什么?】/p
【花生米啊---这花生米,又脆又香,你要不要尝尝?】/p
哪里来的花生米,她家没种花生啊。/p
【不了。我晚饭吃饱了,没胃口---】/p
嘀嗒。/p
一滴血滴落地板上。/p
姐姐流下热泪,爬起来,道:/p
【姥姥,我憋不住了---我去方便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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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姐姐归来,姥姥出门去寻,却发现厨房里火光闪烁,便凑了过去,竟是姐姐被困在里边。/p
【姥姥,救命---救命啊---】/p
姥姥心想,烧焦了可就不好吃了,便冲进火海,准备救姐姐,结果被姐姐泼了一桶油,大火瞬间蔓延开来。姥姥在火海中凄楚大叫,姐姐在院子里放声大喊:/p
【妹妹,你看见了吗?姐姐给你报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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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妹妹从里屋走出来。/p
她失去了胳膊,却多了条尾巴。/p
【你明明知道她是狐妖,为何不告诉我?】/p
面对妹妹的质问,姐姐无言以对。/p
妹妹盛怒之下,用狐狸尾巴勒死了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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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是妹妹可恨,还是姐姐可恶?”/p
“都不是---”她说,“狐妖姥姥最可恶---”/p
如果不是她,她们姐妹也不至于离心,也不至于相杀。/p
“是的。狐妖姥姥最可恶---”/p
青燕子侧头看,老婆子刚好闭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想必也听明白了,不管是花清羽,还是花三英,如果可以选择,他们也不想为恶,都是在花家权势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花清羽曾经肯定也想过,就这样忘掉一切,找个像阿达那样体贴的丈夫,平平凡凡地过一生,只可惜,她爱的人不爱她。相较之下,花清叶比她幸福多了,至少不管她是否痴傻、疯癫,那人至死,都挂念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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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恶事到头,终有报。/p
“放心吧,她也活不了多久了---”/p
凡人有凡人的局限。/p
百年之后,必归为尘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