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战事吃紧,大敌压境三月,如今国破家亦失。/p
“不会的不会的,父亲一向做事沉稳,断然不会发生意外的。”之前凝神盘坐在佛像面前的女子身着简单的粗布衣服,头发散落的披落在肩,没有半分的发饰,一边摇头一边自我安慰般的摇头。/p
奔驰的马蹄之声宛如疾风骤雨,越发急切越发近了起来。/p
耳边依稀能听到刀戟碰撞声,宫中渐渐弥漫一股子铁锈般的血腥味。/p
“何人在拼死而战?”女子无暇顾及散落一地的珠子,想要起身到窗边。/p
“禀小姐,是..是..太子殿下,他说誓与奏华共存亡。”侍女一下子扑通跪倒在地。/p
“他这是胡闹!”女子一时气急,本就瘦削的身子更是摇晃不已,险些摔倒。执意要冲出门去。/p
侍女慌忙的抱住她的双腿“小姐,万万不可去,此刻门外大敌当头。太子殿下英勇之姿都无胜算,若是小姐去了,无异于以卵击石啊!”/p
刀光剑影,顷刻间便回归平静,血腥味更加浓重起来。/p
女子沉默半刻反倒笑了起来“结局天定。你且趁乱逃吧,我本就是一废人了。”/p
“小姐待奴婢极好,大难当头,自然是不会离开小姐。”/p
女子长叹一口气“五澈,你忠心于我,我自是知道,我不想连累你。”/p
“小姐……”侍女哭腔不止。/p
却是听见“哐当”一声,木门被人粗暴的一脚踢飞。/p
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一位年约二十的华服女子在三两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迈入房中。/p
她一袭雍容华贵的凤袍加身,梳着端庄的流云髻,头上的双月金步摇随着步履一晃一晃的,烨着金光,闪耀得有些扎眼,与整个残破的宫殿格格不入。/p
“云小北,我说过,你休想和我斗。”华服女子妆容美艳,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却是指着坐在佛像前的女子,脸上有着不可一世的骄傲。/p
侍女第一反应便是回头紧紧护住身子脆弱的女子。/p
女子不怒反笑“竟然是你。”/p
华服女子闻之便是一阵狂笑“是不是很吃惊?没错,是我!”/p
女子看着华服女子逐渐笑的狰狞,沉默片刻。/p
华服女子走上前了几步,见侍女防她如同洪水猛兽,顿觉扎眼“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挡在本宫面前,来人啊,让这叽叽喳喳的贱婢安静。”/p
手指一挥,一下子上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涌上来,一人遏制住侍女的一只手臂,活生生的给拖了出去。/p
侍女挣扎着“小姐...”/p
女子早已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双目睁目欲裂,想要爬到门边去,却半分动弹不得。/p
门外传来侍女凄惨的叫声,以及大汉不堪的笑声。/p
“羌芜,斗了这么久,你还斗不够吗?”云小北情绪激动,不住的颤抖,伸出手指指着华服女子。/p
“云小北,当初一别,我便说过,昔日救你是义,今日不杀你便是仁。再次相见,便是刀刃相见,至死方休,”羌芜蹲下身子,以仰视之姿,恶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p
令云小北一震,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羌芜是儿时那位温婉纯善的女子。/p
“我本无心与你斗。你何必不惜挑起战事!”/p
“你无心与我斗?呵,云小北,你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你与我,本就是不可共存的存在。”羌芜冷笑。/p
她的话藏着深意,让云小北感觉她仿佛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p
云小北眸光微闪“你此话何意?”/p
羌芜确是但笑不语。/p
片刻后拍了拍手掌,“进来吧。”/p
云小北看清来人,情绪更加激动起来。/p
来者穿着藏青锦缎绣花长裙,看起来顶多三十岁的样子。恭敬的给羌芜福了福身。抬眼看着云小北,眼中却是一阵的冷漠与淡然。/p
“别来无恙,郡主。”/p
云小北更是一惊,往日噩梦般的经历铺天盖地的袭来,让她有些惨然。/p
情绪激动起来后,遍布满脸的伤疤本就有些皱巴,一牵扯脸上的肌肉便是疼得她一时泪水眼中打转。/p
“国已亡,何来郡主。姨母怕是糊涂了。”云小北咬牙切齿。她如今的狼狈有很大一部分是拜这位藏青色服饰女子所赐。/p
宋攸秀抿唇一笑,看起来和善有加,实则眼神确是宛如挖心刀,冷到谷底,看得云小北一阵心寒。/p
“那又如何。”宋攸秀薄凉到了极点。/p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千算万算,都算漏了一步,宋攸秀和羌芜居然勾结在了一起。/p
羌芜掩唇一笑“云小北,只是奏华灭了而已。不破不立,这可是你教我的,你看我运用的可是很好呢。”/p
“我恨毒了你,恨了你整整十年。”宋攸秀用眼神瞥着云小北,手中握着的手绢被捏得变形。/p
“阿顷做错了什么?”云小北苦笑。/p
“要怪就怪你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更何况,宋府与我何干!他们死不足惜!”宋攸秀开始咆哮,情绪逐渐失控。/p
“我看了什么?”云小北不敢相信自己的姨母居然有如此偏颇的态度。/p
“他死了,他死了...啊哈哈哈,这是宋家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宋攸秀张狂起来。/p
谁死了?太子殿下?不可能,依她看来全然不像,那到底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