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春夏秋冬,他都坚持把今天的账本看完。/p
即使,他偶尔熬夜,是下半夜睡,仍会在第二天鸡鸣前起来,并且坚持先看一本商道,再吃早餐,随后再外出商晤。/p
“你去忙你的,别管我,我自己过去。”她不满地回道,带着起床气。/p
月影虽说没睁开眼睛,却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p
“账房并不是只有福伯一人,我送你去,更合适。”/p
俞家家大业大,账房的掌柜是福伯,可底下还有数人。/p
除他之外,还有一人管理内宅的账目,两人管理茶园和茶铺的账目,再有一人管理其他的账目,还有几个其他的学徒。/p
月影是大房孙辈的长媳,也是俞家有史以来,第一位直接进入账房的女子。/p
这未必能让那些人心服口服。/p
“再不起来,我要掀被子了!”/p
云深等了一会,她还没动静,之前疏桐教了他一招数,月影的腰部最敏感,赖床的话,揉两下,她就被刺激地清醒了。/p
这算是月影的一个死穴。/p
他试过了两次,而且屡试不爽。/p
“好了,我起了。”月影听他这样说,立马坐起来,眯着眼睛,不悦地说,“你先出去,我要梳洗了。”/p
云深无奈地笑一笑,用食指在她的额前轻轻叩打一下。/p
他有些宠溺地说,“我在外边等你。”/p
月影的优点是做事不拖拉,梳洗换衣,一个人也可以迅速完成。/p
到了正厅时,疏桐和婢女们正巧准备好了早饭。/p
吃过早点,云深一路走,一路和她介绍账房的状况,叮嘱她要多用心,不可马虎。/p
他说得有板有眼,十分地认真,絮絮叨叨地。/p
这话逼得月影差点就要搬出他们的契约,说他们迟早是要和离的,他这样做就不怕自己卷款跑人吗?/p
可是,她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去做,她对他终究还是心存感激的,不忍惹他伤心。/p
账房离老太太的院子最近,离他们夫妇住的沁茗轩最远。而月影早上又起晚了,到达账房的时候,快是午时。/p
进门时,福伯正领着十来人在正门前等候。/p
福伯深深呼一口气。/p
在太阳底下站了半日,他这老骨头都快松了,心想:这人总算是来!/p
“大公子,少夫人安好。”/p
不一会儿,那十几人齐刷刷地给她做福问安,惹得月影觉得自己迟到了那么久,害得别人在此等半天,瞬间感到不大好意思。/p
“喂,你怎么不叫我早点起来。”月影在他的手臂捏了一下,有些埋怨地说。/p
她自认为已经是蚊子般的声音,可不知道那仅是自己以为而已。/p
这话,被面前的十几号人听得真真切切的。/p
有人低头,不好意思看他们“打情骂俏”。/p
有人把脸歪到另一边,权当没看到。/p
有人偷偷地多看两眼,捂着嘴偷笑。/p
“夫人,他们听到了呢。”云深说完,偷偷一笑。/p
“福伯,我今日有事耽搁了,以后一定按时来。”月影停止对他的小打闹,坚决地说。/p
“咳咳,大公子和少夫人新婚燕尔的,我等理解。”/p
福伯听她道歉,瞬间回神,自认为是合理的安慰。/p
云深听这话,没什么感觉,倒是月影觉得别扭。/p
她越想越觉得,他们一定是想歪了。/p
偷偷查看人群,年轻的那几位的小伙子,脸还稍微红了一下。/p
“你说两句。”月影踮起脚尖,在云深的耳边说。/p
云深呼一口气,打开折纸扇,开始扇风。/p
月影这个动作,他很不习惯。/p
“这初冬时节,你扇什么风啊?”月影皱着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