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p
“姑娘何时回来的?”/p
“半个多时辰了。”/p
“方才我说想吃拔丝地瓜,你还没说给不给做呢。”/p
“我问的是夏夏,问你了吗?”/p
青衣老实地摇了摇头,笑道:“可我想吃啊……”/p
“就你事多,”流荒单手叉腰,“还不快去把地瓜洗了切条。”/p
青衣挽起袖子,笑道:“好。”/p
“孩子们没放学吧。”/p
“没呢,在写文章呢。”/p
“要不,你先去给他们上课吧。”/p
“不用,我弄完这些再去看看,到时他们也写得差不多了。”/p
青衣早就听到流荒回来的动静了,他好不容易才寻了机会出来见见她,怎么能甘心这么快就回去。/p
“嗯,不耽误孩子们就好。”/p
青衣动作很快,不止洗了地瓜,还将皮给削了。/p
他站在流荒身旁,拿起菜刀将地瓜全部切成了细长条。/p
青衣手指修长白皙,即使是在切菜也不影响美感。/p
流荒余光瞥见,心里暗自吹了声口哨,果然长得好做什么都好看。/p
她家辛吾长得有多好,整个大荒都知道,这种洗手做羹汤的事辛吾可没少干,但她却从未有一次觉得好看过。/p
真是奇怪呢。/p
正想得出神,青衣突然绕到了她另一边,舀了半舀子凉水倒进了锅里。/p
“想什么呢,水都开了也没感觉到?”/p
流荒恍然回神。/p
“你地瓜切好了吧?”/p
“切好了,我再洗一洗。”/p
“洗完就放锅里拿热水焯一下。”/p
“流荒姑娘,”青衣勾起唇角朝她偏头笑道:“我发现……你每次和我一块做饭都会走神啊。”/p
“有吗?”流荒心虚地差点跳脚。/p
“没有吗?”青衣笑得有些调皮。/p
讲真,他真的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笑容。/p
流荒见过的青衣的笑有很多种,前世笑得纯净又羞涩,今生的笑,有含蓄,有礼貌,有释怀,又温柔,还有……宠溺。/p
“没有!”流荒继续嘴硬,“你赶紧去看看学堂的那群娃儿。”/p
青衣知她窘迫,便洗净了手,笑着离开了。/p
走神?她有吗?/p
没有。/p
青衣给孩子们放学后,流荒留他一人在家里看火,她带着夏夏跑到后山抓野鸡野兔去了。/p
给鸡拔毛、开膛破肚这事她做得次数虽然没有辛吾多,但论熟练程度,与辛吾也是不分上下的,忽略掉如此血腥的场面,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得宛若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p
青衣端了盆水过去,问道:“流荒姑娘,你这是吃了多少只鸡才练就的此等神速。”/p
“这个嘛,”流荒看着沾满血的手,“我哪里能数得清,死在辛吾手下的山鸡数目更多,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这么喜欢吃烤鸡。”/p
“我看宋公子也和你一样,对这烤鸡情有独钟。”/p
“被惯出来的,辛吾疼他疼得很,他口味愈来愈刁钻,辛吾为了让他开心,手艺也越来越好。”/p
“所以,你这么有口福,还要多亏了宋公子呢。”/p
“一开始的时候,辛吾与我并不对付,后来他见了小泽,便想着法子来我这边讨好,”想起往事,流荒失声地笑了笑,“我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是那样一个性子,我与他积怨是数万年的事了,他却愿意为了小泽主动向我低头。”/p
“辛吾教会了我爱,无可厚非。我是第一次知道,为了爱一个与自己血脉毫不相干的人,原来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小泽消失了一段时间,那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我比谁都清楚……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p
“嗯,我去生火烤鸡。”/p
吃饭时,夏夏依旧蹲在野兔面前不肯走,流荒过去,笑道:“夏夏先吃饭哦,等会姐姐和夏夏一起给兔子搭个窝好不好?”/p
夏夏仰起脸,眼神一片清澈:“还有,哥哥。”/p
流荒捏了捏夏夏的小脸,笑道:“怎么这么可爱,真是干啥都忘不了你哥哥啊。”/p
饭后,他仨正蹲在院里给兔子撘窝,跟青衣家隔着十几条街远的王婶突然找上门来,两家从未有过什么联系,这大晚上的突然前来,多少都有些冒失。/p
这个王婶流荒有点印象,平日里就喜欢酸这个酸那个的,自己不舒坦了能折腾得整条街的人都不舒坦,遇到点啥喜事,能吵吵得谁都知道,平素里不招人待见得很。/p
因着礼貌,青衣还是将她迎到了屋里。/p
青衣不知道她来得目的,流荒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p
莫名有些不爽!/p
手怎么那么长,就她那嫁不出去的女儿还想说给青衣当媳妇儿!/p
流荒在心里冷笑一声,欺负她家青衣脾气好还是怎么着,一进门就跟进自己家一样,真把青衣当女婿了!/p
流荒拉着夏夏也随之进了屋,坐在一旁,那王婶突然惊叫起来:“哎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啊,这孤男寡女的,怎可共住一室啊!”/p
“我当谁呢,这一惊一乍的,吓着我们夏夏了。”/p
“你这姑娘说话怎恁尖酸,男未婚女未嫁的,传出去不怕丢了名声。”/p
流荒挑眉看她:“您叫我一声姑娘,恐怕不合适,我虽然是个法力低微的小神仙,论起年龄,你叫我一声祖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