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好想要……好像摸一摸,碰一碰……/p
但是,他没有一丝的力气,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双眼不甚清明,仿佛要失去了焦距,但是心里却清楚得很,他不想闭眼,尽管他全身又累又疼。/p
他想,再看看眼前这个脸色惨白的女子,想一直看着……/p
“你别说话,我带你走。”流荒嘴角绽开了一个笑容。/p
阚澄听了之后觉得好安心,他想说好,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不会死吧?/p
不会……/p
毓流荒不会让他死的,不会!/p
不过好疼啊!好累啊!/p
流荒冰凉的细白手指抚上了阚澄汗涔涔的额头,说道:“睡一会吧,你太累了。”/p
也不知这话是不是加持了什么仙法话刚出口,阚澄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p
流荒伸出双手将阚澄抱在了怀里,她生得高挑,怀里抱一个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少年倒也不显突兀。/p
阚澄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流荒将他抱起来了,因为流荒的怀抱一点都不温暖,冰冰凉凉的,跟他漠北的冰雪一样。/p
但是……很安心。/p
不温暖也很安心。/p
吞噬荒漠危机重重,流荒丝毫没敢停留就抱着阚澄出去了。/p
到了安全地带之后,流荒施了法术变出了一座茅草小屋,将阚澄安顿下来,她鬼族一脉与神族体质不同,法术更不能混为一谈,故此,流荒未敢给他疗伤。/p
荒鬼受了伤,或者泄了力,回复很快,流荒就地打坐调整了片刻就恢复得差不多了。/p
又唤了惊弭来之,守着阚澄,她自己一个起身出去找寻药材去了。/p
两日后流荒才来,见他还未醒,就捣了药给阚澄冷敷上。/p
后来也不知是过了几日,阚澄才转醒过来。/p
见流荒依旧在房里守着他,心里的那股异样的冲动又愈发强烈起来了。/p
这劫是他自己的劫,与谁都无关,与流荒更无关,且不说神族与荒鬼一族向来无所联系,她犯不着如此,就算是有关联,也不可能在历劫之时,要她舍命相互。/p
但是流荒……却这么做了。/p
若不是有她,他早已经死了。/p
不争的事实。/p
又一低眼,看见自己身上被包扎地整整齐齐的伤口,心里那块温柔更甚,如蜜糖一样在胸口化开,甜软得他都要错以为自己也跟糖一样化开了。/p
或许是小孩子天生的劣根性作怪吧,见流荒要转身,阚澄又将眼睛给闭了上去,装睡假寐享受流荒的照顾。/p
流荒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挑起一抹笑来:“醒了就别装睡。”/p
言罢,阚澄这才将眼睛给睁开来,小声嘟哝道:“哪里是装睡,我是真的困。”/p
流荒啧啧两声:“真是没撒过谎的好孩子,你都睡了十几天了,还困?”/p
阚澄自知理亏,便也不欲再作狡辩,倒可怜,毕竟他长这么大,才没给谁撒过娇。/p
他从小就闷,小时候受了伤,也只会嚎啕大哭依次来寻求娘亲的爱抚和抱抱,从来不会主动说,但是他娘亲就跟没听见没看见一样,任由他在那里哭,等哭够了,再出来对他一通教训,也是可怜。/p
流荒长腿一勾,将一只高脚凳子拉到了自己身前,抬腿坐了上去,笑他:“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一盆子凉水浇下去了。”/p
阚澄知道流荒是有心与他玩笑,却不忍心真要如此。/p
他道:“我是你舍命护下来的,就算你舍得我的命,在动手前,也总要考量一下你自己的命。”/p
流荒勾唇,嘴边和眼角漾开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以前倒没发现你这般伶牙俐齿,是不是知道自己这么牙尖嘴利的,便不好在人前说话,怕惹人厌?”/p
说完,还顺便伸手在阚澄脸上捏了一把,惹得阚澄脸色通红。/p
流荒故意打趣他:“还不错,这脸上有了血色,说明离伤好不远了。”/p
阚澄心里更是羞涩异常,流荒这个完犊子玩意只当是少年人害羞,却不曾想得深远,还浑然不觉地与他调笑逗弄。/p
长这么大,阚澄真没亲近过谁,心里缺爱缺得紧,恰在这历劫的危难关头从天而降的傻大缺毓流荒,二话不说就死缠烂打地要陪人一块去历劫,何况她美还不自知,只知道勾搭逗弄小少年,叫阚澄心生异情倒也在情理之中。/p
流荒道:“这阵子你身上是爽利了不少,但天雷留伤后劲很大,你在这里再修养几日,随后再回去,以防不测。”/p
阚澄心里可巴不得留在这里呢,回去漠北后,就很难再见到她了,还未与她好生相处一段日子,怎可以匆匆就别,想起雷劫之前的那几天混蛋日子,他就恨不得将自己揉成团滚出去。/p
却没想到流荒又加上了一句:“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族中兄弟那日察觉到了异样,已催我回去了数日,今日,咱就来日再见吧,小孩!”/p
看着阚澄一脸呆愣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手贱揉了揉阚澄的脑袋,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啊?”/p
阚澄点头,何止是舍不得啊,分明是超级特别很非常舍不得啊!/p
“嗯,我也挺舍不得你的,毕竟咱俩这半个月来怎么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p
阚澄心里有些失望,他宁愿流荒再拿小孩来开他玩笑,也不想她这么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