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子软还没意识到自己失言,又继续道:“天九应该找个年轻的,而不是我这种十几万岁的,我心里总有很奇怪的感觉,我可能接受不了跟一个孩子……”/p
“殿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我不喜欢他吧,那倒也不是,天九性格活泼说,话奇奇怪怪却意外地讨人喜欢,那样好的一个孩子,我没道理不喜欢。只是……我一想到他对我是那种喜欢,我就心慌得不行,心跳也比以往强烈得多。”/p
“……他这么一个好孩子,若是收了他当个弟弟,我心里是一万个欢喜的,唉……可是,可是,我却害这孩子伤了心……要说我不心疼,也是假的,我从鬼境躲他躲到人间来,按照人间的时日算,他一直跟着我也跟了许多年了,我……对他没有感情也不可能,可我……说不清楚那是个什么感情,可能我是习惯了身边有他这么一个人,我每天想着法子甩掉他赶走他,可我却习惯了他走之后,过不了多长时间又跑回来,脸上挂着笑,单纯又热烈,这次……天九真的走了,我却……”/p
“殿下……我现在觉得自己也不正常了,我觉得自己身上罪孽深重,我变成了画本子里面我最讨厌的那种种角色,我……有时候,我都怕天上突然降道雷下来劈了我……我太可恶了……”/p
子软就是这么个心里一有事,就胡思乱想,说话颠三倒四的主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活得还像个孩子,若是说,流荒有一日要身归大荒,除却青衣,她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一个子软。/p
倒不是说她经不起来事,子软打起架来,浑身鬼气腾腾暴涨,下手又狠又快,是个难得的骁将。/p
只是这十几万年了,子软被他们护得太好,无忧无虑惯了,不忍她有一天会变得忧虑,天天拧着眉毛不再爱笑爱说话的样子,流荒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难受。/p
唉……/p
年纪大了,就是操心操得厉害。/p
她这哪是养了个小将军,她分明是给自己养了个闺女。/p
养夏夏又哪里是养了个弟弟,分明是养了个儿子。谁家的姐姐能在弟弟十岁的时候还扛着满大街跑?/p
流荒抬手拍了拍子软的肩膀:“小子软啊,我们这些年宠你惯你,怎么也没将你惯出个没心没肺呢?”/p
子软抬眼看她,心说,殿下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您要是夸我就好好夸呗,您要是骂我就好好骂呗,我保证不委屈,保证不哭。/p
流荒养她养了十几万年了,自然将她的脾性和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p
伸出手来,温柔地在子软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道:“别在我这儿哭了,闹心。”/p
子软委屈:“你还说你不是嫌弃我?”/p
流荒一脸高深莫测:“此一时彼一时,小子软可要学会了呀。”/p
子软:“……”/p
骗人!你们欺负孩子!/p
得!作者已经知道的,子软如今的脾性都是叫流荒这个大忽悠给忽悠的,孩子可怜,这娃儿可怜呦。/p
“子软啊,覃沐是个好男儿,高大俊朗,勤恳负责,舞枪弄棒,人好,颜好,有品,是个……”流荒促狭地看了她一眼,拖了个长音,“值得你去学习的好榜样。”/p
嗯?!!/p
是这个呀样子的么?/p
前面铺垫那么久,就是为了最后一句榜样?/p
子软苦着脸说:“殿下你吓了我了殿下,我以为你后面要说什么值得托付终身之类的话,吓得我以为覃沐那厮表面上给我当哥哥,背地里却想给我当相公,你吓死我了殿下。”/p
流荒顿时就不干了!/p
她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她那么一个端正大方的鬼王殿下。/p
流荒看她眼神宛若看着弱智:“孩儿啊,想多了啊,咱想多了。”/p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这样的,作者君斗胆揣测王意,大致的翻译是这样的:/p
人覃沐能瞧得上你?当妹妹就已经上房揭瓦了,这要是当了媳妇儿可还成,不得无法无天到天王老子都放在眼里了?/p
……好像……是不用太放在眼里呵,辛吾那厮向来也疼她。/p
后台真硬!/p
子软这姑娘有福气,鬼王当姐又当妈,天帝给她当亲家。/p
这姑娘大好的身世,哪愁嫁?天天就知道画本子,好不容易来了爱情,自己还害怕。/p
流荒知道这娃儿死脑筋,钻牛角尖儿,爱想事,最难得的是,这孩子想事还想不到边儿,天马行空,思维发散得厉害!/p
流荒笑眯眯地将子软赶回了鬼境,末了来一句,想不通就去问覃沐,你别觉得覃沐有时候迂腐得像个榆木疙瘩,其实丫通透着呢,情感问题也难不倒丫的。/p
丫丫丫丫……/p
第一回说,还不错。/p
将子软送走后,流荒捏着眉心一声喟叹:“子软啊子软,但愿你想明白的时候,天九……还在,就算你不打算喜欢他,也应对他道一声抱歉。”/p
她匆匆忙忙跑出去,夏夏的胖兔子已被青衣折磨得怀疑兔生。/p
夏夏幽幽的小眼神一直往青衣那儿瞅啊瞅啊瞅的,奈何对方毫无察觉。/p
兔子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萝卜了!不管是白萝卜还是胡萝卜!/p
丫太狠了!/p
流荒看着青衣,眼眶突然热了,真好,这个人还在。/p
她其实幸福多了。/p
在月老那里玩的时候,她见惯了痴男怨女,她每每嫌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