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目睹了秦宣首先完成了引导的秦奴良一脸满意,毕竟数百年前,段家御下八族的皇率血脉浓度加起来都比不上段家,如今秦宣却先于段萧完成引导,对于被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秦奴良来说,实在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
段成林看着秦奴良一脸得色,嘴角也奇怪地掀起了一丝弧度,似乎后辈被超越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另一边,结界中心那冲入云霄的光柱越来越粗,高度已经目力难以企及,可秦宣知道,这道光柱还在不断地延伸,不断地延伸,就像源自山巅的江河,毫不停歇地奔往浩渺的海洋。
只是……似乎也就仅限于此了。
身处结界的秦宣能够明确地感受到,光柱经历了一轮的爆发增长之后便慢慢陷入了停滞,他体内那神秘的血脉之力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流动,可那份枯涩之感已经开始蔓延开来,像是误入了沙漠的支流,干涸是唯一的宿命。
“这……”原本神色各异的秦、段两位老者看着久未反应的皇率神钟,以及隐约间开始出现颓靡之色的洁白光柱,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决定。
结界之中,禁闭着双眼,似乎全力供给血脉之力的风绝尘眉头一皱。
“要遭!”
他的心中有些焦急,即便在结界之中,灵觉敏锐的他也依然能够清晰地察觉到空气中开始弥漫起的,源自界外两个老家伙的肃杀之气!
“莫师兄怎么动作这么慢!”
他强自镇定,只是那越来越强的杀意如同针尖一样刺地他浑身发麻,以至于都有些轻微的战栗。
“不能等了!”
身周的杀意似乎要炽烈到的顶点,而暗手莫无花至今还毫无动作,虽然他与莫无花乃是同盟,可在现在这种关头,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另一人身上还是有些不智!
思绪至此,风绝尘悄然从袖口摸出一枚极细的银针,旋即毫不迟疑地将其插入心口,这一举动似乎开启了他身体深处的封印,他身上盘亘的蓝色“血管”的鼓胀程度开始飙升,连带着原本有些乏力黯淡的光柱再次爆发,令人难以直视。
“呼!”风绝尘脸色一片惨白,身躯颤抖不已,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可他的眼中却大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仅仅因为周围那股犹如毒蛇的杀意开始悄然散去,似是退去,又像蛰伏,但无论怎样,他终究还是避过了这一趟杀劫。
结界之外,段、秦二人微眯着眼,结界中雾气浓重可却无法阻挡他们的目光。
“这个小家伙也算聪明。”秦奴良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一句,而段成林则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
“嗡!”二人各怀心事,而就在这时,一道及其悠远苍茫的响声自光柱那目力难及的最远方降临,像是沉闷的蜂鸣,又像是高昂的牛哞。
“钟声响了!”段,秦二人精神一震,而原本有些松懈的氛围重又变得剑拔弩张,只因他们都清楚,钟声一起,要不了多久就能脱离此境,而他们也将重新恢复那延续了数代的血仇关系!
结界之中,随着那一声悠远的钟声响起,秦宣忍不住地脸色大变,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他的脸上还是留下了几分惊惧之色!
原因无他,自面见了彭春来后再无声息的彩色小剑,此刻再度疯狂地震颤起来,而不同于之前面对彭春来的渴望,这一次小剑传递的,却是一种惊惧,一种仇恨!
就像是被削骨磨魂之后的,那种无论轮转多少世代,也难以磨灭忘却的,滔天恨意。
这恨意是如此的强烈,宛如黑色潮水般顷刻便吞没秦宣的理智,他的双眼猛然睁开,密布的血丝将他衬的狰狞如恶鬼。
“吼!”“咚!”下一刻,他抬头一声长啸,可巧合的是,他身下的皇率神钟同样不击自鸣,那原本轻微的钟鸣被一模一样地还原而出,只不过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而已。
宛如实质的音波瞬间爆发开来,将结界外的段,秦二人身形震荡地一阵波动,而结界之中的其余三人同样亦是一脸痛苦,只觉得耳膜快要炸裂,丝丝缕缕的鲜血流淌而下,让三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而也得益于此,秦宣无故的咆哮竟无一人察觉,而在这道咆哮之后,恢复清醒了的秦宣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源源不断的钟鸣打断了思绪,他同样一脸痛苦,体内的彩色小剑依旧在不断震颤,而体外的钟鸣有如九霄雷霆炸于耳旁,甚至脑海中还有彩色小剑传来的仇恨之意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直让他思索不能。
皇率神钟的钟鸣似乎激活了这个正在死去的秘境,只见原本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天空忽然泛起了一道涟漪,下一刻,涟漪在急剧扩大,继而转变成了一道不断旋转的涡流,而这涡流的中心,正是那一道自神钟而起的洁白光柱。
神钟的响声还在继续,而且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愈发急促起来,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敲钟人,在不断地敲击它。
一声未平一声又起,连绵不绝的钟声好像一颗巨大无比的石块,将天空这个池塘砸的翻天覆地。
“啵!”一道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纯净的天空忽地炸开了一道漆黑的裂缝,冲天的光柱没入裂缝之中,彷如被剪刀铡断的线,不知被引到了何处。
“走!”秦奴良眼中精光一闪,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秦宣身旁,再下一刻他就抓着秦宣出现在了裂缝旁,而在他的余光之中,段成林同样带上了段萧,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