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前,凤鸾山上的凤冠殿,被视作整个青丘行省的至尊冠冕,掌握着它的段家,在这座大殿之中立下无数规矩法则,刻画着青丘行省的方圆,彷如神祗。
而如今,原本光耀半省的恢宏大殿早已蒙上了灰白之色,残缺的痕迹平添了几分迟暮的味道,一如现在苟延残喘的枣池段家。
“莫师兄,如今结界许入禁出,那两人必定两败俱伤,不知师兄还在担忧什么?”
凤冠殿前,莫无花凝视着眼前的大殿,表情有些木然,他身旁站着一个陌生的清心观弟子,同样身绣一云,看起来与莫无花关系不凡。
“你不懂。”莫无花摇了摇头。
“段家一系还有三枚传承之钥,加上秦家就是四枚,怕就怕那些老东西在传承之地留下的东西会超过我们的预料。”
陌生弟子一脸无所谓:“不管怎么说,仇恨已然种下,总不能那些手段还能让这两人冰释前嫌吧?”
“秦正鹰之于段萧,那可是真正的灭门之仇,不掺半点水分的。”
“有这个基础在,他们早晚,都会分个生死。”
莫无花一怔随机摇头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可异变登时乍起。
“轰隆隆!”凤冠殿前,那已只剩下半扇的镀金石门忽然缓缓打开,原本看去只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内部,竟随着门扉的开启荡漾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涟漪。
这涟漪逐渐激烈,那原本代表了岁月的灰尘似乎也被缓缓拭去,点点迷蒙的光华绽放开来,最终化为了一扇有些虚幻的镜子。
“段家的宝藏…”莫无花眼睛一亮,口中呢喃出声,他身边的陌生弟子亦是一阵目眩神迷,好似心神都被勾走了似的。
二人对视一眼,满怀兴奋与激动,登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其中,再也不见踪影。
不过盏茶功夫,一脸稚嫩的秦宣来到了山顶的凤冠殿前,他手中青霜戒跳动着蓝色的光华,好似有着生命。
“看来,原中镜已经被开启了。”秦宣的脑海中,秦奴良苍老的声音响起,话语中颇有几分复杂的味道。
“前辈,原中镜是什么?”秦宣有些疑惑,秦奴良口风甚严,到此之前未曾透露分毫,此时他所提及的原中镜,无论在秦清渡的记忆还是秦家的史书中都未曾提及,端的是神秘的很。
“一处天地秘境,被段家加以改造,充作了宝库的作用。”秦奴良刚说完此话,便停顿了些许,似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待会你小子可悠着点,段家的东西问题可不小。”
秦宣皱了皱眉,觉得秦奴良此话另有隐喻,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段家之难到了如今,怎么看都有着蹊跷之处,轻举妄动绝不可取。
“那前辈,我这是要进去吗?”秦宣迟疑着问道。
“当然,百鸟朝凤结界的唯一一个出口,便是在这原中镜里。”
秦宣眼中精光一闪,许进禁出的结界,以及设立在宝库中的出口,这一切实在诡异非凡。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秦宣无关,他只关心一件事,就是脱离段、莫二人的威胁,返回观中。
“如今有了秦奴良这张底牌,再次对上他们,或许能有几分机会。”秦宣眼中寒光一闪,旋即身形一摆,同样没入了这扇未知的门户之中。
……
稀疏的树林中,粉嫩的花瓣随意落下,形成一层粉红的地毯,这地毯一直蔓延到一道青砖墙下,像极了画卷中的场景。
扭曲迷蒙的光华自地毯之上绽放,一道蓝色的身影被吐出,正是秦宣。
“咦?”正当秦宣正四处环视之际,秦奴良却突然叹出一声疑问。
“前辈,有什么不妥吗?”秦宣看着身前蔓延到视线尽头的青色砖墙,再回头看了看树林外仿若结界一般的混沌光华,出声问道。
“嗯……可能是数百年未有人维护修缮的缘故,如今的原中镜倒是小上了许多。”秦奴良略一沉吟,话语中却透露出对原中镜非同一般的了解。
“看这架势,或许要不了多久,身为核心之地的钟院,也要被侵蚀殆尽了。”
秦宣看着视线尽头那逐渐往里侵蚀的好似雾气般的光华,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小子,提醒你一点,原中镜内禁制密布,轻易不可动用元气,否则灾祸自起。”
秦宣再次颔首,正欲双膝一屈,就要跃过面前这道青砖墙,毕竟就算刨除了元种九重的修为,区区丈余高的砖墙,仅仅比摆设强上一些。
“哎哎哎!臭小子你干什么?”青霜戒的蓝色光影急剧闪动,虚幻的蓝影一闪而过,秦宣只觉眼前一黑,仿若瞬间失去了感官,但下一刻又一切恢复了正常。
只是这之间的落差让秦宣的身体瞬间有些失衡,原本想要动用元力可又猛然想起了秦奴良的叮嘱,于是……
“咚!”秦宣的额头狠狠地撞向了砖墙,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眉头微皱,嘴中发出一声闷哼。
“前辈?”秦宣有些摸不着头脑,轻咧着嘴巴朝着青霜戒疑惑道。
“给我绕去正门!这砖墙防的就是不知礼数不懂敬畏的小偷,你要是真个翻进去了,我们就念神玉中见吧。”
秦奴良的话语略带怒气,秦宣有些后怕地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摸索着砖墙走去。
这砖墙高度凡凡,可长度却甚是惊人,秦宣走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才看到弯折的墙角,看起来这钟院内部可不算太小。
好容易来到了正门——一座好似寻常人家般朴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