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几天了?
这样的想法情不自禁的闪过,可却马上又被抹去……
是的,不愿意去回想、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去承认——漃已经背叛离开的事实!
“委员长……”轻轻敲门进入接待室的草壁看到的是一如既往宛如王者般的云雀,只是多年伴他身旁的他又怎能没有发现云雀眼底那掩饰不住的焦急于迫切,在暗自叹口气之后回答着他的却是绝望的答案,“……还是没能找到任何关于漃小姐的行踪,至于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上面也只是写了一个邮箱而已。”
草壁不难发现云雀眼中在迫切之后就暗淡下去的目光,没有等到对方的应话就已然了解的转身而去——云雀只需要一个不被人打扰的环境。
看着走廊里站着一些风纪委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呆了一些疑惑和好奇,草壁挥手让他们散了下去……他们不如草壁了解云雀之深,所以不能理解云雀最近的怪异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也就打算去云雀经常会去的天台看看,通往天台的那条楼梯上见不到几个人,毕竟所有学生最近见到风纪委员长云雀都绕道而行——他的反常而让人感到不安。
“哎……”无意识的叹气,即便是草壁和漃并无太多交集的人都对漃的离去感到难过,但是身为本人的漃却并无太多自觉。她并不能理解人类的情感,她无法找到应对他们那一次次拨动她心弦的话语,她更无法想象终有一天会失去这些人时的痛苦……所以,为了想尽办法让那一天永不到来,还不如趁早斩断这唯一的一份牵绊!因为,她再也受不起别人的质疑,再也受不起别人的恶言,再也受不起别人的背叛!在一切还没有完全破碎之前,她想要保留住那仅有的形状,而不是和他们一同去创造新并且更为珍贵的宝藏……
已经走到天台,却又驻足在那里,并不是因为想起在这里漃的离开,而是看到纲吉、狱寺、山本、了平、蓝波带着涣散的目光痴痴的站在门口挡住了一切人的去路,却也无法被人看到他们眼中最深的色彩。亦如那天她离开时他们的动作一般,呆呆的伫立在那里,只有……这样……没有那种挽留的眼神,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语,更没有去挽留她的动作……只有,站在门口,却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能做!
草壁站在那里却也没有迈步,或许是无法打扰他们,又或许是不想打扰他们的情绪占了上风?谁也不会去深究的……毕竟,所有来到这里的人,不过也只是想要再度感受一下,那时同样站在楼顶这狂风中的她当时的感受而已……
“哥哥?”或许是京子来找了平,但却发现了平和平常不同的样子感觉到有些担心才会发声吧……但这突兀的声音也勾回了他们的思路。
“京子,你怎么来了?”了平的声音虽如平常一样带有气势,可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少了什么?是什么?
“我来找哥哥啊,你的同学说你没有回来。啊,纲吉君好。”京子带着微笑和了平身旁的那些人打招呼,回答她的也是在熟悉不过的话语。
“好啊,京子。”纲吉依旧是这么回应,可是感觉有哪里不同,是哪里?
“切……”虽然狱寺和平常一样对此报以不满,可是哪里扭曲了?
“啊,好啊,笹川~”山本依旧过来阻止狱寺进一步的怒气,可又是哪里不对了?
“蓝波大人要吃糖!”依旧是任性的打闹声,但是哪里不同了?
啊……了平的话语里少了他的口头禅“极限”,纲吉的话语中少了和京子说话时的紧张,狱寺说话时眼睛却有那么一丝心不在焉,山本阻止狱寺的同时脸上却没有了微笑,蓝波在索要零食的时候却没有在地上打滚……
一切的一切都与平时有些不同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点破这些。或许点破了,一切就都会不同,但那同时要承受着千百倍痛苦……他们,并不想要那样,所以,他们想要活在一个假装漃仍旧存在于这里的假象之中,不想要认清事实……
远处的ebon自然是把这种种的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没有了平常那魔王一般的奸笑,眼中没有那看透一切的深邃,用小小的手拉低了帽檐,在那帽檐之下的神色,无人能够看清,无人能够看懂……
所有的人生存在这么一个由虚假的愿望而组成的想象中,没有人去点破那些违和感,因为没有人敢去面对在点破违和感之后的真实……
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呢?
不对,他们一直是这么软弱的吧?所以漃才会不放心,才会不想靠近他们,才会选择离开,才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舍弃天真”!
她又怎么回去放心让一个这么软弱的少年去继承那么一个被罪恶和仇恨而交织成的黑手党?
她又怎么会想要去靠近这么一个被简单的谎言就被打败而不是去选择相信的地方?
她又怎么能够不担心因为她的存在而为他们带来生命之忧?
她又怎么可能安心呢?
所以她才会为了他们这些软弱的抉择,脆弱的感情,天真的想法而选择了这条道路——一条被鲜血与仇恨、坎坷与痛苦、悲伤与孤独交织而成的“背叛之路”!
她的苦心他们不懂。
他们的伤心她又不明。
他们,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互相伤害。被彼此并不明了的想法,被那些谎言,被那种“背叛”……
遗留给他们的,只有深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