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惜深深的瞥了一眼纪云深,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恬淡轻柔,“我确实和童沁去了叙利亚,也确实见到了乔漫,但我也只是和乔漫打了个照面,就把空间让给了她和童沁,紧接着回国了,至于童沁跟她说了什么,是否怀了孩子,是否是你的孩子,我都不知道!”
“小深啊,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不爱听,乔漫她这次回来,很有可能就是想用这种欲擒故纵,挑拨离间的方式报复你,也顺便报复一下当年纪家对她做的一切,甚至不惜毁了你的人和事业!”
“童沁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死了,死无对证,所以乔漫才会这样有恃无恐的随便乱说,反正也没有人能证实她的谎话连篇……”
“妈……”
慕惜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云深低哑的声音给打断了,“我现在问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和童沁联手想要置漫漫于死地,然后扔下童沁这个棋子,自己抽身而去。”
纪云深的眸光很深邃,深邃得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根本看不见尽头。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慕惜,刀削斧凿的俊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不知怎么,就莫名的让人有种畏惧的感觉。
“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童沁在那场大火中死了?你不是说你把空间让给漫漫和童沁后,紧接着就回国了吗?”
纪云深淡淡凉凉的说完,将自己宽大的背脊深陷沙发的椅背中,整个人愈发的慵懒,“还有一点,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会和童沁走在一起?她是那场特大坍塌事故中的失踪者,搜救人员对那栋大厦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搜救,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找到,你又是如何找到她的?”
“当然,这些我们都可以不说,我们就先说说,漫漫都已经选择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同意和她一起去叙利亚找漫漫?是你们联了手,还是你利用了童沁?”
慕惜眸光左右闪烁了一下,并伸手将脸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掩饰着脸上的情绪变化。
“还有,那场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你跟我说啊!”
纪云深的音量突然提高,震得慕惜整个人一抖,她恍惚的抬头,眸光里已经是弥漫的水雾,但并不汹涌,很平静。
“小深,既然你怀疑妈妈,那你就去调查吧,妈妈无话可说了!”
纪云深低头笑了笑,并从裤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妈,就像你说的,童沁在那场大火中死了,我再怎么继续查,能查出什么?都是死无对证的东西!”
“但是……”
他顿了顿,在青白色的烟雾后面,逐渐眯起双眸,“她要……是没死,事情可就另当别论了!”
慕惜挑了挑精致的秀眉,上一秒还在眼睛里毫无波澜的情绪,迅速滚动翻涌,“没死?她怎么可能没死!”
纪云深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慌乱,马上挪开视线,淡淡的解释道,“我和她一起去的叙利亚,她却迟迟没有回来,我出于本能的好奇,就托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她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了碳焦,而且还发现了她手上戴的戒指,确认了是她本人没错!”
“只是一枚戒指,能够证明什么?验过dna了吗?确认那个碳焦尸体就是童沁本人了吗?”
纪云深紧紧的盯着慕惜脸上的情绪变化,好一会才接着说道,“妈,您跟我老实说,您到底想要掩盖什么?”
“没什么!”
慕惜蓦地站起身,呼吸有几秒钟的停顿,随后才淡淡缓缓的说道,“小深,既然你为了乔漫,可以轻易的放弃你的大好前途,和相伴多年的家人,为你好的话,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想必你也不会听进去,或许我和你爸爸爷爷就该死了,这样的话,就再也没有人能妨碍你和乔漫了!”
慕惜说完,就拿起沙发上的手包,还没有转身,就听到沙发上的纪云深凉淡的说道,“妈,您不用拿死不死的这种话刺激我,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被您口中的为我好的那些事情,给活活的剜掉了,从今以后,我会主宰我自己的生命,也请您好好的经营您和爸爸的感情,还有您一直钟爱的演艺事业,不要再妄图控制我的人生……”
“真的,我不需要!”
纪云深额前短碎的头发,在他的眉眼处落下了大片的阴影,“我不需要你们这种自以为对我的好方式,也不需要你们帮我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对我来说最好的人生,你们陪不了我一辈子!”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无论为他做什么,她都愿意,毕竟她都是为了他好!
她也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很不喜欢长篇大论的和长辈讨论生活,也从来不去试着跟长辈亲近,大概是从小她和纪铭对他的生活和关心都十分疏忽的缘故,养成了他这样淡漠别扭的性格。
但即便这样,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他眼中的累赘。
或许更准确点说,他从没有因为他们做的那些过分事情,而有过什么过激的行为,他外表看似淡漠冰冷,其实内心比谁都要重感情,他不想自己看似圆满家庭和生活,因为他而分裂和瓦解。
可能是他越忍让,他们就越得寸进尺。
尤其是在碰触到了他的底线乔漫后,他开始觉得警告已经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也绝不能再用警告为理由来坐以待毙,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他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