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玫瑰海岸。
今晚是乔漫高中毕业以来,第一次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
高中时期,和她最要好的朋友,就是童沁和林嫣。
可她们两个,现在都在监狱里。
一个反目成仇,一个不敢联系。
身边再没有那种可以掏心掏肺的朋友的感觉,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很多年不见,同学们都变了,口中不再是那些对现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的烦恼,而是对事业和家庭上的烦恼。
推杯换盏,有的人笑了,有的人哭了,有的人笑着笑着哭了,有的人哭着哭着笑了。
乔漫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一只高脚杯,不时的举到眼前晃着,然后隔着红酒和透明的玻璃酒杯,看向沙发上的同学们。
点歌区有人在选歌,温暖的旋律伴着经历过风雨后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慢慢的充斥着包房,令里面每个躁动的灵魂都安静了下来。
是朴树的那首,那些花儿。
都说年轻的时候不听朴树,可等能够听懂朴树的时候,也已不再年轻。
乔漫将手中的红酒凑到嘴边,随后一饮而尽,身前被五颜六色打的璀璨的玻璃茶几上已经摆满了空的酒杯,仔细的数了一下,这已经是她喝的第十五杯红酒。
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她的酒量不好,这会觉得天旋地转,每个人都变成了重叠的影子。
旁边还不断的有同学过来敬酒,她摆摆手说自己到量了,不能再喝了,然后就摇摇晃晃的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的灯光偏暖橙色的,她扶着墙壁缓慢的走,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过来的脚步声,等到她察觉的时候,男人已经跟着她走到了女洗手间的门外,而门的对面都是用巨型玻璃打造出来的落地窗长廊。
他的身影落在玻璃窗上,有那么一秒钟,她甚至已经想不起他的名字,“你叫”
“苏域,高中的是我一直坐在你的后桌,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
说是学习委员,考试的排名,却每次都在乔漫的后面,当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乔漫懒得去当学习委员。
“哦,这里好像是女洗手间,你有事吗?”
乔漫穿着裸粉色的连身长裙,脚上是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倚靠在墙壁上的时候,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美。
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样的女人,有一种男人无法驾驭的美。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想让人征服。
统一的解释,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苏域点点头,摘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双手紧握成拳,脸上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乔漫,我喜欢你,从在高中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
乔漫的头很晕,整个世界好像都在旋转,风声也都在耳边呼啸,她伸手敲了敲脑袋,嗓音一贯的娇媚,“哦,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
上学的时候,乔漫对这个苏域的印象并不深,只知道他学习很努力,但成绩也就那样。
他说他坐在她的后桌,但三年的时间,她除了对他有这么一点印象外,其他的几乎一片空白。
可能如果今天他没有对她告白,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她的高中同学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结婚,怎么可能?”
苏域显得有些急促,还有那么点恼羞成怒,“你五年前卷走明远集团账上巨款的第二天,纪云深就把你们离婚的消息散布的林城尽人皆知,虽然后面传来了你在叙利亚的死讯,但我一直都相信你没死,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哦,谢谢啊。”
乔漫的头太疼了,就用很慵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但很抱歉,你不是我的菜。”
说完,她就想转身往洗手间里面走,却被苏域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接着,是苏域彻底恼羞成怒的声音,“乔漫,你现在不过是个二婚没有人要的滞销品,别给脸不要脸,你想要钱,还是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你。”
“还有,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苏域了。”
乔漫低头看了一眼苏域扣着她手腕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她穿完高跟鞋后,几乎还要比她矮上一点的苏域的脸,“哦,你是不是当年的苏域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啊,我不太喜欢个矮的男人,就算我没有再婚,也绝对看不上你这种外貌上就三等残疾的男人。”
乔漫的声音很低缓,又带着特有的娇软,将苏域已经变黑的脸,说得更加难看,仿佛能滴出水来。
“乔漫,你别不太要脸,以你现在的身份,给我**都不配,还装什么千金大小姐,不过是被人玩烂了顺手扔掉的女人,我真不明白,纪云深当年看上你什么了?是你够骚”
说到这里,苏域微微停顿了下来,隔了几秒钟,才很缓慢的说道,“还是在床上够浪”
乔漫醉酒后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深黑又清澈,“哦,那你可能要去问他了,毕竟他的钱够多,至于你嘛这么年就攒下那点辛苦钱,听我的话,就别出来玩你驾驭不了的女人了,省得身败名裂不说,再变得一无所有,就难堪了。”
“你”
苏域狠狠的甩开乔漫的手臂,右手抬起,居然想恼羞成怒的挥下。
乔漫因为喝了酒,脑袋慢半拍,反应也慢半拍,只来得及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来临。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周围除了静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