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远走后,陈雪玉自己在棚子里洗了个澡,又给奶奶温好了水备着,便回屋休息了。
张劲远和高常两人刚到酒楼,就被等待已久的吴海、高远达簇拥了上去,刚一进屋关上门,那长相斯斯文文的吴清和虎背熊腰的高远达齐齐跪倒在地,仰头面色激动地看着张劲远,“拜见将军。”
张劲远动容的看着自己的左右亲兵,他们两个是同自己在一起时间最久的人,从自己当带刀侍卫之前就一直跟着自己,这两个人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皇帝登基时,自己谢绝了任何赏赐,卸甲归家时,这两个人执意要跟自己走,但张劲远知道他们两家都住在京城,而且曾经都是家族里不受宠的偏房子嗣,好容易凭着一场场奋不顾身的战场厮杀成为掌握禁军统领和掌管京城治安的御林军将军,自己怎么忍心让一直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过这种自己想过的田园生活,张劲远知道他们好不容易和京城里的妻子儿女团聚,他们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不忍让他们再次骨肉分离。
最重要的是,曾被家族抛弃的他们有雄心有抱负,万不能因为自己缘故让他们折了翱翔的翅膀。
怎么劝都不听的张劲远只好换了个说法,让他们继续留在京城,有什么异动及时跟自己传信,这吴清和高远达这才答应了下来。
张劲远弯下腰一左一右的把他们两人一块扶了起来,“快起来,都是我们多年兄弟,还弄这些干什么,也不被被人笑话。”
高远达大声道:“谁敢笑话,大哥多次不顾自身安危的救了我高远达,要不是张大哥,我坟头上的草都能割好几茬了。”
吴清亦是正色道:“不管什么时候,我和远达兄定然以大哥马首是瞻。”
张劲远拍了拍两人肩头,朗声道:“既然还认我这个大哥,咱们今晚就不醉不归,走喝酒去,很久没有痛快的喝个够了。”
“你就不怕喝醉了,那个女人不让你进屋?”一个带着浓浓挑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劲远眉头一跳,扫了眼高远达,高远达干笑了两声,仰头朝屋顶乱看就是不敢看张劲远。张劲远没好气的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周小远。
要说这周小远那可是真让高远达没办法,当年张劲远平定边疆之乱时,随手救下的一个孤儿,一时也没处安置,就被张劲远带在身边几日,随后张劲远嫌麻烦,扔给了吴海,吴海嫌麻烦又扔给了高远达,虽然高远达也不高兴,但也没人再扔,只好让他跟在自己身边,谁知道这小子难缠的紧,你要狠下心揍他一顿,他就可怜巴巴的说他如何如何惨,你稍一对他好,他就一个劲的闯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祸,想把他送到家境不错又缺孩子的家,用不了两日就被退回来了,直弄得三个大男人没了脾气,总不能真和个十岁的小娃较劲。
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周小远虽然个子长高了,性子却还是这样,高远达解释要不是因为他,今天一早他们就在镖局的掩护下来见将军了,因为这个周小远让吴海和高远达硬生生的又等了一天。
张劲远笑看着周小远;“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高大哥带你去京城学本事的吗?你不好好在京城待着,跑这里干嘛?”
“我才不回京城了呢,京城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也要留在这西良镇。”
周小远果然还是周小远,看着一脸为难的高远达,张劲远笑了笑,“那你和张武明天一块去给夫人的绣庄当帐房先生和店伙计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如果再敢给我闯祸,京城也不必留了。”张劲远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里的警告意味却十足。
他是想让陈雪玉省心,而不是送个惹祸精让她头疼。
周小远撇了撇嘴难得没有呛声,京城也不必留了,那只有一个去处了——边关,只闷闷的答应着说:“知道了。”
张劲远回去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因为惦记他们二人还得避开各路眼睛回京城,几人都只喝了六七分醉就散了,怕吵着陈雪玉,张劲远直接在院子里洗完澡才进屋,看着蜷缩在大床上那个小儿,张劲远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小心的揽过正在熟睡的陈雪玉,虽然有分量不轻的酒味,但依然掩盖不住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陈雪玉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靠着他,两人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二天一早陈雪玉便早早便醒了,闻着屋子里浮动着淡淡酒香,张劲远呼吸平缓的还在沉睡,她小心的想拿开揽着自己的手臂,身旁的张就远便又不自觉加了些力道将怀里的人圈紧,陈雪玉抿嘴笑了笑,小脸在他颈间蹭了蹭,听着他一起一伏的呼吸声,陈雪玉知道他喝了些酒,定是睡得乏了,便也舍不得吵醒他,附在他耳朵边小声道:“劲远,你放开手让我起来。”
张劲远勾了勾好看的唇,没一会儿便松开了手,得了自由的陈雪玉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喂了喂鸡,又做好了稀粥凉着,怕张劲远昨晚喝了酒,吃不下油腻的,便没做油饼,只煮了六个鸡蛋和凉拌黄瓜,又清爽又开胃。
等张劲远和奶奶都起来了,饭也凉得差不多能入口了,吃过饭陈雪玉看奶奶精神有些不好,收拾好碗筷,擦了擦手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奶奶,你怎么了,看你今天好像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张奶奶摆了摆手:“没事,就是闲的发慌,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去跟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