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有多关心刘小刀的生死,而是现在自己能依靠的只他一个了,自己要想带着青树活下去,娘家是肯定不能指望了,他们一直拿自己当摇钱树,现在摇钱树倒了,他们不上来踩自己两脚就不错了,所以现在刘小刀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到自己和青树安顿下来,有个新的户籍和名头才能死。
刘桃偷偷捏了捏带在手腕上的大金镯子,幸好当时自己没拿下来,事情已经坏到这个地步,刘桃甚至有些庆幸以前自己穷怕了,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把几件值钱的放在身上,虽然可惜那些梳妆盒子里成套的首饰,但心里也明白,依着陈雪玉的脾气,不把自己直接丢出去,已经是顾着宝丫和他哥哥的面子了,自己再想回去拿,怕是连头上这些都保不住,便也只得配合地上了马车,希望屋里的人,注意不到自己头上的金钗玉簪。
事实上,陈雪玉在她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满头的珠翠,这只会让她更厌恶刘桃,被相公捉奸在床,竟然还有心思打扮的满头都是,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过淡定还是太过贪财,不过以她这几年的表现,陈雪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张劲远出了门,打了个手势便招来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一定要把他们送到刘家村,并向刘家说明情况。”不是他烂好心,而是要对刘家有个交代,休弃了他们的闺女,总要让他们见到活生生的人,不然以刘家的做派,找上门撒泼打滚讹银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两暗卫便是之前吩咐监视刘桃的人,自然知道为什么休了刘桃,将军的意思明显不想让刘家人来寻麻烦,两人都是人精,自然痛快地应下了,一人赶刘桃的马车,一人赶车带了彭婶,毕竟去刘家多半是与妇人家打交道,他们嘴皮子和武力都行,就是没有彭婶的泼辣。
张劲远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转头向彭婶看了一眼,“雪玉说你是这院子里最妥帖的,辛苦你走一趟了。”
彭婶刚才虽然面上瞧不出异色,但这样明显要下雪的天出行,要办的还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情愿的,现在听忠勇将军这样淡淡的一语,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这可是闻名天下就连皇上都是礼让三分的忠勇将军亲自安排下来的事,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婆子能为大将军做事,简直比赏她银子还要得脸,也不顾青石路上寒凉,扑通跪在了地上,“大将军请放心,老奴一定替主子把事情办妥。”
张劲远站在那里没动,抬头看了看天,“彭婶起来吧,快要下雪了,启程吧。”
彭婶不敢再耽误,向面色冷凝的张劲远磕了个头,便麻利地回自己屋拿了棉斗篷和几件换洗的衣服,雪天拦人,谁知道这雪会下多久,还是拿几件衣服为好,离出门时,咬了咬牙,又拿了几样东西小心地揣在了怀里。
张劲远毫不在意看着刘桃在马车里探头探脑地张望,估摸着里面兄妹俩的悄悄话说完了,在马车轱辘声消失时,吐了口浊气,才转身进了屋。
张劲远进了屋,那些吓的大气不敢喘的丫鬟小厮才敢动弹,将军真是吓死人了,上战场不用出手,光是那冷凝的气势就能吓死人。
且说,张劲远出去后,陈雪玉看着哥哥面上似乎不止是痛苦失意和愤怒,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不解和困惑,想到刘桃说她是清白的黄花闺女时,哥哥的神色,陈雪玉很快便知道了哥哥心里的挣扎,或许直到现在,哥哥心里都还对刘桃的事,存了幻想,相信这件事换成任何一个别人说,哥哥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人打出去。
虽然这件事她一个做妹妹的不好张口跟哥哥说,但她若是不说,由着哥哥心里的疑惑发芽壮大,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横在兄妹俩之间的沟壑,幸亏陈雪玉有着现代的灵魂,脸皮也足够厚,权衡好利弊,便厚着脸皮装作寻常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在想她说的黄花闺女的事?”
大平脸上顿时尴尬起来,这种事,好像不应该跟妹妹讨论吧。
一看大平的神色,陈雪玉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正了正神色继续道:“我听人说,伪装处子的方法有好几种,其中一种便是用月事最后一点血迹,还有就是提前备好一点鸡血鸭血人血什么的,洞房时叫两声疼,完事后偷偷抹在床单上就能蒙混过关。”这方法在现代虽然简陋的很,但在黑灯瞎火没有经验的古代小伙子身上,百试百灵,毕竟刘桃这样的事,十里八乡都出不了一个。
大平听完,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了,低头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当时她很紧哭的也很疼,灯光虽然暗,但听声音好像不似作假,唯一可疑的就是那几天,她总是等自己上了床,才出去把自己的亵裤偷偷清洗干净,当时自己以为是她面皮薄,不好意思,现在想想只怕是想掩人耳目吧。
见哥哥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陈雪玉便起身朝门口走去,大平虽然注意到了陈雪玉的动作,但也没心力再说什么。
陈雪玉推门的时候,张劲远也正好准备要敲门,倒是撞了个正着,张劲远目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陈雪玉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没花啊。
张劲远也不解释,粗粝却温暖的大手握着她柔弱无骨却有些凉的手,“走吧。”
陈雪玉脚步不停,侧头看了他一眼,“我得去看看爹娘。”这件事是瞒不住的,现在离年一天比一天近,早知道总比到时候吃团圆饭时,找不到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