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玉却是神色不变,虽然不知道唐名扬的身份,但她也早猜到肯定不会简单,现在想法不过是得到印证罢了,想到那个初见时,笑的满眼桃花的慵懒男子,恐怕他也想不到,以后的商业对手天衣绣坊,便是用卖他图样的钱开起来的吧。
挑眉看着目光灼灼的高常,淡淡地接口反问道:“怎么?他背后的人是皇上,你就怕了?他会玩阴的,我们就不会吗?难道从沙场里磨砺出来的宝剑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吗?”商场如战场,战场有计谋,商场更有诡诈,明面上的手段要用,暗地里的筹谋更不可少。
那带着挑衅和漫不经心的语气,顿时激起了高常的斗志,一双眸子像要亮出光一样,肃声道:“属下明白,定不负将军和夫人所望。”
有了目标,时间过的极快,几天后,二婶一家辞别了周围邻居和二婶的娘家人,全家在一个还算清凉的午后进了城,二婶一家很快便在槐花提前备好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第二天,两家自然又是好好地热闹了一翻,吃过饭,二婶便说起了这些日子西良镇发生的稀奇事。
最劲爆的一件莫过于,镇上数一数二的人家,王家,头几个月还欢天喜地庆祝一个新娶的妾室生了个儿子,王家有了根苗,一时间那个一直不得意的妾室,像是翻了身一样,很是轻狂得意了一段时间,却不承想,被一直引而不发的王少夫人抓了把柄,暗中从她近身的侍婢那里知道了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地抓住了那个围在王府后院小门转悠的黄三,一通鞭子下去,那黄三受不得刑,很快就招了和林婉婉之间的苟且事,但还是为了那能享受富贵的儿子,一口咬死了说是刚认得林婉婉,但一直等着抓林婉婉错处的王少夫人,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自是抓着这个契机,扯上了那被王家含在口里放在心上,却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王家小少爷。
事情闹到王家真正的掌权人王老爷那里,林婉婉自是拼命撇清关系,她自诩有些妇人的小聪明,又怎么斗得过从小陪娘打杀了无数小三的王少夫人。
已经遍体鳞伤的黄三又派上了用场,早就暗中得了王少夫人重金许诺的黄三,没两下就当着王家的面招了和林婉婉的事,急色却没什么头脑的黄三,哪里知道,等着他的不是五百两银子和娇妻美妾的日子,而是直接被羞愤交加、头顶绿帽的王仁秋拖出去乱棍打死。
黄三招了,连她身上的一些隐密特征也说了出来,林婉婉自知瞒不下去了,只一口咬死了是黄三在自己生了孩子外出时强迫了自己,自己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挣脱得了一个大男人,声泪俱下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让王仁秋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王少夫人却是不紧不慢地扔了个重磅炸弹,请来了王家惯用的大夫,来了个滴血认亲,她原想着把事情闹大,知道的人多了,好面子的王仁秋肯定不会再留着她,就算最后这孩子是王仁秋的,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奶娃,教养在自己名下,自己也能博个贤惠的名头,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王家的种。
没想到事情出奇的顺利,两团鲜红的血竟然真的不相融,面对这样的铁证,林婉婉自知回天无望,一旁的黄三也白了脸,连哄带吓的很快就招了实话,听到动静的王老夫人骤然得知,疼了好几个月的宝贝重孙子竟然不是王家的种,顿时就晕厥了。
本该受人同情的王仁秋,顿时被王老爷骂了个狗血喷头,盛怒和被带了绿帽子的王仁秋活吃了林婉婉的心都有,直接吩咐家仆人把奸夫淫妇黄三和林婉婉拖出去乱棍打死,至于那个一身绫罗绸缎的小娃,到底是疼了几个月,犹豫了再三还是没狠得下心,只吩咐马夫扔到镇外的树林里,任他自生自灭吧。
那马夫跟林婉婉也是不清不楚,抱走孩子的时候,也找了个地,刺破了手指,盯着碗里相融的两滴血,面色变幻,最后还是悄悄找了户人家收养,隔几个月会去看一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二婶说完林婉婉的事,很是唏嘘地说了句:“临来时,听说王老夫人病重,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坎。”
陈王氏和槐花很是感慨了一阵,陈雪玉却是低头不语,这滴血验亲虽然是这个时代最主要的验亲方式,但经过现代教育的陈雪玉却是知道这方法,根本不能做为衡量依据,虽然可怜那个孩子,却对林婉婉生不起半点同情,若不是她先起了歹念,又怎么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反把她自己赔了进去。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二婶以后不要再提了,奶奶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虽然林婉婉当街辱骂自己的事,惹了奶奶不喜,陈雪玉知道奶奶还是念着林嫆婉婉她爹雪中送碳的情份的。
娘和二婶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纠葛,但在她们眼里,王家的事,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说说也就过了,现在知道林婉婉和张奶奶还有关系,自然知道轻重,张奶奶年经大了,现在整天乐呵地跟小鱼玩挺好的,这些糟心事能不让她知道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日子过的很快,这天徐子恒下午从庄上回来时,带了几串新鲜采摘的葡萄,已经熟到透红的葡萄颗颗饱满,采星洗干净后用了个薄胎的白瓷果盘里,一片白雪般的陶瓷里放着颗颗亮如玛瑙的红葡萄,煞是好看。
陈雪玉一手抱着小鱼儿,笑吟吟地拈了颗葡萄,“这葡萄真甜。”要是再熟两天,只会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