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慢慢从床榻上爬起来,揉着火辣辣的脖子,看着身边这个完全可以同死神相媲美的男人。
她从没见过他心软的样子,也完全想不到像他这种人也会心软,所以如今对他的网开一面,她是诧异的。
她连投胎都准备好了,他却收手了,难道这厮转性了不成?
刘默渐渐回神,忽而有些想笑。
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兽,惊讶,不解,满是防备,明明自知敌不过自己,一双眼却怎么也不肯露出半分的求饶。
原来兔子急了,就算不会咬人,也是会宁死不屈的。
拢了拢宽大的袖袍,他淡淡的开了口,“如果你这次的事情办得漂亮,我答应帮你寻找解药。”
他说着,不再顾忌她追随的目光,迈步朝着营帐外走去,“当然,如果这次的事情办砸了,你也不用回宫了。”
花月满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悟出一个真理,这人变脸的速度果然比拉稀还快。
眼看着他即将走出营帐,她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和兴悦公主认识的时间长吗?”
刘默虽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开了口:“算下来有几年,但真正见过面也就三四次。”
“哦。”花月满点了点头,忽而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侧眼朝着窗外看了去,但见一排排穿着异族的士兵,拧了拧眉:“那些都是契辽的士兵?”
刘默以沉默给予了她肯定,转身朝着营帘伸出了手。
花月满想了想,看着他的背影肯定的道:“我要借擅玉一用。”
如果真照刘默所说的话,事情也许并不算太难办。
挑起营帘的长臂一顿,刘默只是停顿了片刻:“好。”被掀起的营帘再次落在了地上,他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花月满以为他起码要问一问自己为何借擅玉,没想到他竟连关心都不关心。
如果她要找擅玉跳火坑呢?难道他也这般淡漠的看着?
还是他本来就是这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权力,不惜牺牲掉身边的任何人。
擅玉走进来的时候,花月满还在发呆,微微蹙眉,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是个很麻烦的存在。
他好不容易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正想准备动身前往瑶蓝,却听闻太子传召,说是这个女人找自己有事。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但她确实是耽误了他的行程。
“咳……”没耐心的轻咳一声,他从她的身上错开了目光。
花月满回神,似乎根本没看出来擅玉脸上的不耐烦之色,眨巴眨巴了漆黑的眼,忽而眉开眼笑了起来:“擅玉啊,你可有喜欢的人?”
擅玉一愣,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不过很快便消退了下去:“不曾。”
花月满不死心的又问:“那可有喜欢你的人?”
擅玉仍旧冷冷清清:“不知。”
“啊?”花月满忽然觉得心好累:“这下麻烦了。”
擅玉冷漠的看着她,虽是不理解她的话,却也没有打算深究的意思。
“长得虽和刘默没得比,但也总算是一表人才,怎么就没一点经验?你这样义无反顾的拒绝和任何女人接触,是打算和刘默厮守到老?还是打算以后找个和尚庙孤独终老?”
花月满满是抱怨的出了营帐,没多大一会,拉着两名宫女走了回来。
那两名宫女瞧见擅玉,纷纷羞涩的垂下了面颊。
擅玉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朝着营帐口迈出了脚步,心里主要还是惦念着太子交代给他需要查的事情。
花月满一个转身挡在了他的面前,因为身高和他差了一个头,只得踮脚昂首看着他。
“你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她说着,像是泼妇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一盘,“你若是敢出去,信不信我喊非礼?”
擅玉皱眉:“……”
他虽不怕,但她若是真敢喊,事情就会变得异常麻烦,他想要提前离开营地就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了。
两名宫女呆若木鸡:“……”内心暗叹,好一个彪悍,无赖,睁着眼耍泼的太子妃。
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斜万山。
擅玉被迫让花月满扣在了营帐里几个时辰,来回巡视的士兵不明所以,唯见中途又有几名擅玉手下的侍卫走进了营帐。
不远处的拐角,刘熙隐藏在阴暗里,将一个小纸条绑在了鸽子腿上,伸手一扬,瞧着鸽子在天空之中展开翅膀,唇角扬起了一抹阴沉的笑。
从阴暗处走出,一路朝着主营帐走了去,一双夹杂着凶狠的眼,时不时的朝着花月满的营帐扫去。
以为靠着刘默就好乘凉了?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刘默是怎么被她拉下水的。
夜晚来临,皇上下旨宣所有人去主营帐参加宴席,指明欢迎契辽国主和兴悦公主的到来。
花月满还好奇着契辽的国主怎么来了,等到了主营帐才知道,原来这片祈天狩猎的林子,是归属在契辽国土上的,也就是说,其实现在所有人都是在契辽国。
皇上正在和契辽国主相互客套着,刘默作陪在一边,对面的兴悦公主一双眼睛死死地黏在他的身上,似乎抠都抠不下来。
花月满见没有人注意到她,本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吃饱喝足,却见福禄屁颠颠的迎了过来。
“太子妃,您的座位在太子爷……”
没等福禄把话说完,花月满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闭嘴。”转身